衛無常沒有異議。
李懟懟這才站起身來,探手拿過那短劍,沒有急著拔劍先是細細審了一下外觀。
對我來沉得不行的劍,落在他手裏好像就是拿了個孩玩具一樣。
我就知道!我怒視李懟懟,他什麼我再吃一點就抱不動了,他就是想埋汰我!一百多一點很重嗎!抱不動的才是辣雞|吧!
或許是我的目光太灼熱,專心看劍的李懟懟抽空瞥了我一眼:“看什麼,想讓我把你和這劍一起放到蹺蹺板上去嗎?”他收回目光,“這劍是挺重的,不過你要有信心,你可以把它彈到上去。”
我……
我是可以!但誰許你出來了!
李懟懟不再看我憤怒的臉,眼神凝在劍上,手上一用力,握著劍鞘,隻聽“唰”的一聲,劍出短鞘,然而□□的劍身的長度遠遠超過了我的預料。
劍刃寒光映著白色的燈光幾乎閃疼了我的眼,鋒利的劍刃上有細的鋸齒狀,再仔細一看,每一塊鋸齒下方都有段裂紋,照我理解,這劍應該是中空的,在劍尖上用力按壓,劍身就會一段一段的縮回去,就像拍電視劇的時候用的那種假道具一樣,往身上一紮,劍刃就退回去了。
李懟懟大概想的和我一樣,他豎著拿劍,往桌上一戳,隻聽“哢”的一聲,實木辦公桌直接被戳了一個洞|進去。
李懟懟:“……”
他大概是沒想到吧,一個古人帶的劍,居然還能這麼鋒利。他從桌上把劍拔|出來,劍身周邊的鋸齒如同一把鋸子,將戳進去的洞拉得更大了一些。
“劍鞘裏有機關。”衛無常道,“隻有收入劍鞘,劍身才會變短。”
李懟懟將劍看了一會兒:“之前交手,你從未用過此劍,包括破開我的結界。”
“玄雙劍乃禦賜長劍,隻上戰場,不傷無辜。”
這是他的堅持,這個堅持聽起來有點傻,打架對戰保命之時,哪有什麼無辜,但他這話,卻讓我起了幾分敬佩之情,我欣賞這種有自己堅持底線和原則的人。
李懟懟聞言也將那劍收入劍鞘,拉開抽屜,將劍放了進去:“你的保釋費我收了,明日去上麵彙報,給你撤了通緝。之前打傷的兩百名趕屍匠找時間去賠償道歉,找心髒的事回去等消息。”他罷,撤了法器,拿出了非人類登記信息表和一隻鋼筆,從桌上推給衛無常,“登記一下姓名電話住址。”
衛無常拿過鋼筆,用握毛筆的方式握著,非常不習慣的用繁體寫下了姓,名,還有字。然後頓了頓:“沒有電話,暫時藏身之處方才已經……”
被拆了。
我看著李懟懟:“你一樓旁邊那個房間還空著吧?”
李懟懟目光轉到我身上,頓了很久才:“空著,怎麼?”
“做成日租房吧。”
李懟懟眯了眼睛:“拖租四大王擴建成拖租五龍?你以為我搞慈善嗎?招個窮鬼來幹什麼?他的房租,你付?”
“我付。”我想,反正他也住不了多久,下周大概又有筆稿費要到賬了,多擔幾房租,不是什麼問題。而且最重要的是,我很期待啊。這樣一個有點迂腐的,一本正經的,長得還有點帥的千年僵屍住進那棟樓裏,會和裏麵的人都發生什麼奇妙的反應。
那些,可都是素材啊!
我心裏盤算著這事兒,李陪陪在旁邊很不友好的問我:“蘇信,你是不是喜歡這個死人啊?”
她得直白,我一僵,衛無常也是一僵,旁邊的李懟懟盯著我,一言不發。
李陪陪接著問:“不是嗎?他也是個黑衣人,你之前一見鍾情那個不也是?”
我看了看衛無常,尷尬解釋:“不是他。”
陪陪大概是真的把衛無常當做血海深仇的敵人了,所對他充滿了攻擊性,連帶著我都不願意放過:“你怎麼知道不是,那你護著他幹什麼?”
“我……”
我總不能當著人家的麵,我想把他畫進我的《吸血係列——吸血親王懟穿腸》裏麵去吧。而且李懟懟還在這兒呢!
我一垂頭:“我尿急,你們先聊。”我一溜煙的跑去了廁所,把自己關進空間裏,這才舒了一口氣。
上完廁所,周圍沒有剛才那樣爭執不斷的聲音,我才發現自己腦海裏的嗡嗡聲已經比之前想吃粽子的時候大了很多,我揉揉太陽穴,心想,一定是從之前被綁架開始,我的神經就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,現在終於稍稍放鬆下來,所以疲憊就湧上來了。
然而等我從房間出去,到洗手台洗手的時候,我忽然發現有點不對。
這耳鳴聲好像阻擋了水流的聲音,在我耳邊越想越大,仔細一聽,竟然還聽得出一些輕微的起伏。
我被這起伏之聲吸引了注意力,心裏有點怕,也有點好奇,跟隨著著聲音走,就像跟著一個細微的燈光在黑暗的甬|道之中不由自我的奔跑。越跑光越亮,越跑聲音越清晰,直到我聽到了人聲。
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。
聲音很是熟悉,她嗚嗚咽咽,淒淒慘慘。像是帶著百年未消解的怨氣,從黑暗之中爬出來,輕輕拉拽我的褲腳:“我的孩子,救救我的孩子。”
那寒氣就從她的手裏彌漫出來,鑽進我的褲腳裏麵,順著我的腿一路向上,爬上我的脊椎,躥上我的大腦,刺痛我的太陽穴。
我有些膽寒,想著這是在吸協裏麵,這裏的結界一定比李懟懟布置在居民樓的結界還要厲害,連千年僵屍衛無常破開那個結界都那麼不容易,別的僵屍想攻入這裏更是不可能。
我理性分析之後,鼓足勇氣往腳下看去,隻見黑白相間的瓷磚上什麼也沒有。
沒有女人的手,也沒有我想象中那些可怕的東西。
我稍稍鬆了一口氣,高懸的心放了下去,連帶著讓耳朵裏麵那詭異的聲音也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