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太過靜謐，祈塵穿過走廊，在自己門口遲疑地看了一眼隔壁。
隔壁的房門禁閉，裏麵彷佛悄無聲息。
祈塵推開自己麵前的門，剛一抬腳就餘光瞥見左邊一個身影。
“你師父呢？”阮冰看見他便微微轉身，倚在門框上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。
“你找我師父做什麼？”祈塵麵無表情，多了幾分冷淡。
阮冰奇怪地看著祈塵，怎麼才半個夜晚，他就這麼不待見她了？
“不告訴就算了。”時楓撇撇嘴，準備越過祈塵下樓梯。
沒想到祈塵抓住她袖子，幸虧時楓反應快，一下子就甩開了，同時，天花板上掉了個東西下來。
“你靠近我師父是有目的吧？”祈塵還沒意識到，目光緊盯著時楓。
“哈？就算有目的，也不是你們，何必多想呢？”時楓微微蹲下，地板上有一滴紅色的水珠，看上去圓潤鮮豔，彷佛還在一層又薄又圓的膜中流動。
祈塵猜測時楓可能是為了薑河才跟著他們的，頓時放心不少，隻要不是對師父有圖謀，那便不必太過警惕了。
看著時楓蹲下觀察，祈塵這才注意到地板上的東西，驚訝道：“噬血珠？”
“你們仙門道派的東西？”時楓見他認得，便站起來道。
“不是，”祈塵一口否認，湊近看了一眼那血珠，拿出一個小瓷瓶，用法術把血珠運到瓶內。
祈塵站起來對著時楓說：“這是你們妖界的東西吧，你不認識？”
時楓搖搖頭。
祈塵見她真不知道，便繼續說：“這是古時妖界大能煉製的東西，噬血珠可以吸噬一個人的精血來為主人修煉。
這東西逆天，又是禁忌，很早就沒有了，我都是幼時在書上讀到的。”
時楓看了眼頭頂，幾步下了樓梯，從後方院子飛上了屋簷，月色在她的背後，勾勒出了她的身影。
祈塵緊隨其後。
上方的視野開闊，但整個洛河鎮就像黑色野獸下的牢籠，壓抑又寂靜，除了那顆噬血珠，沒有任何異動。
“那不是噬血珠。”時楓突然說。
在她身後的祈塵一愣，下意識地問：“什麼？”
“噬血珠既是禁忌，那麼煉製方法也極少地流轉下來，而且就算有人知道煉製方法，也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，”時楓頓了一下，沒有細說這個代價，而是道，“不過精血這個是存在的。”
“你師父呢？”時楓語氣輕淡，眺望了一下遠方。
祈塵雖然依舊對時楓這隻妖有些偏見，但此刻也對她的淡靜從容折服，默了一下便說：“可能是西南方向。”
時楓轉身朝西南方走去。
夜風呼呼，時楓撩了下頭發，看見了街邊的逾白。
逾白正單膝蹲著，手摸了一下街板上的灰塵。
她腳尖輕點，從屋簷上落下，沒發出一點聲音，唯有風動引起了逾白的注意，他略微抬頭，便看見了一身淺色衣裙的時楓，微揚的裙擺漾出波浪形狀，溫柔極了，就像話本裏傳的夜裏惑人的妖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