樂弋覺得剛才在火車站前的那一段時間還不算尷尬,尷尬的是現在坐的位置。她和崔茗坐一邊,方輒和攬景坐一邊,而她和方輒麵對麵,攬景和崔茗麵對麵。
無論樂弋眼神怎麼躲避,都要有和方輒對視的時候,火車況“況且,況且”的響著,窗外的風景一閃而過。崔茗提議打牌消耗時間,拿出撲克,說玩老少皆宜,全國連鎖的鬥地主。
可是隻能三個人玩,攬景笑著說一聲:“你們三玩吧,我反應慢了,我看著你們玩就行。”撲克分配下來,崔茗是地主,樂弋整理好牌,又看了一眼桌麵上翻著的三張,一個K,一個黑桃2,一個紅心A。
樂弋忍不住和方輒對視一眼,以前打牌她和方輒總是成一對,他們倆配合得十足默契,每次都能鬥翻地主,次次贏,就連崔茗都以為他們倆作弊,其實樂弋也不知道為什麼,一和方輒合作,她的手氣就好得不得了,回回拿著大牌。方輒回應樂弋一個溫柔的笑容,那意思就是,看我的吧,準能贏。
牌場上無隔閡,隻有對手和戰友,所以樂弋和方輒同仇敵愾,把崔茗圍得死死的,當崔茗丟出四個K,管住了樂弋的三個二帶一個5,奸笑著說:“沒人能管吧,我隻有一張了,不好意思了。”
崔茗正準備把手中的最後一張牌放下,卻聞得方輒喊住她。“慢著,催命同學,不知道這兩個王能不能管你的四個K呢?”方輒嘴角揚到最大弧度,一雙修長的手把四個七放在兩個王上麵。
崔茗臉色一變,心不甘情不願的把伸出去的手抽回來。“你才催命呢,沒文化的爆發富。”
崔茗把怒氣發到方輒身上,剛才出什麼他都喊過,還真以為他沒有大牌,現在居然來這麼一手,哎,枉她崔茗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,竟然被方輒單純的外表迷惑住了。
方輒不管崔茗的嘲諷,慢悠悠地從手裏丟出一對三,故意道:“這一對三是最小的了,也不知道地主能不能管上啊。”崔茗恨得牙齒直癢癢,不知道她手裏隻有一張牌嗎,一對的怎麼能管的上,方輒存心的找茬呢。
樂弋也不和方輒客氣,一對對牌丟出來,最後說道:“這對Q沒人要了吧。”兩人搖頭,樂弋最後拿出一個6,贏了牌局。崔茗把手裏的牌拿放在桌麵上,竟然是一個4,讓樂弋忍不住笑,雖然有大小王護駕,但是4還真真的死在了崔茗手裏。
崔茗一翻方輒的牌,低估道:“怎麼還有一對A,剛才樂弋的一對Q你怎麼不管。”樂弋一看方輒的牌,果真是可以先出完的,卻還是忍不住得意的對崔茗說:“你管我們的,我們是一家的,誰贏不一樣。”
方輒也笑著附和道:“對,我們是一家的,誰贏不一樣呢。”樂弋聽聞方輒的話,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口誤,再想解釋不免越描越黑,於是淡淡地說道:“我有點累了,你們玩吧。”
樂弋眼神瞟過方輒,發現他正在看自己,心裏一陣惱火,上次欺負她的事情她還記得呢,再者現在攬景就坐在他身邊,他這是在搞什麼,存心讓攬景誤會是不是。
攬景低著頭理了理衣袖,不再看他們,她多麼希望自己和方輒就如他和樂弋一樣,無論何時樂弋總能輕易得到方輒的全部關心,或許連方輒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吧,他看樂弋的眼神是從來沒有給過自己的。
那樣溫柔得幾乎能化出水來,攬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,總覺得,方輒對樂弋,似乎有不同於好朋友的感情。
攬景看樂弋已經撇開頭在看窗外的事物,方輒拿起手機不知道在玩些什麼,剩下崔茗在一邊百無聊賴的看看這看看那。
她想,是否真是自己多心了,本來樂弋和方輒認識的時間就長,兩人關係密切自然是情理之中,總不能方輒和她分手了就不能喝其他女生正常交往了。攬景暗暗後悔,自己真的太小心眼了,樂弋要和方輒互相喜歡,哪用等到現在。
對於樂弋的家世,雖然樂弋不說,但是攬景還是有所聽聞,樂弋家隻有她媽媽,而且她媽是未婚先育,因為她媽媽要忙於事業的緣故,樂弋從小做什麼都是一個人。
所以樂弋也比同齡人更懂事更獨立自強。可是攬景知道,每天掛著笑臉的樂弋,一顆心是多麼的柔軟,多麼需要別人的疼愛。
從認識的那天起,攬景在心裏暗暗發誓,以後一定會把樂弋當親生姐妹對待。
方輒不喜歡她不要緊,她不是還有樂弋,還有崔茗嗎,失戀不等於世界末日,她一定會振作起來的。至於方輒,他不喜歡她不要緊,她喜歡他就足夠了,愛情從來都不是占有。
曾經有過就已足夠,不是有句話叫做失去總比未曾擁有過的好,方輒對她的那些好,那些溫柔的話語,她會把那些隱隱綽綽的溫柔潛藏於心,一輩子都不會忘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