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的地方飄過來。
康以馨覺得自己沒聽清,過了一陣子,她反應過來,孔深豐:“他和另一個嬰兒在醫院裏被調換了。”
康以馨覺得很害怕,她睜著眼睛,瞪著孔深豐,動了一下腳,腳軟得抬不起來,就靠向桌子伸手猛地一揮,把桌子上的兩份親子報告全揮到地上。
孔深豐手放在她肩上,嘴一張一合發出尖銳的噪音。
康以馨一個字都沒聽清,她用力把孔深豐推開,自己好像跌到地上了,康以馨也不太清楚,她想讓孔深豐別話了,不要有人不要發出聲音,永遠不要人和聲音。
她感到頭暈目眩,眼前有很多道白光,白光之外蒙著黑霧,看不見具象,手在地上機械地摸索著,想按著地板站起來,指尖碰觸到了屬於親子鑒定報告的紙的直角邊緣。她按在紙上用力蜷起五指和手心,就把A4紙像垃圾一樣捏皺了。
她不知道自己在地板上坐了多久,孔深豐一直在拍撫她的背。
慢慢地,康以馨找回了很少的一些意識。
她抬起頭,抓著孔深豐的胳膊,指甲深深陷進孔深豐的皮肉之間,動了好幾次嘴唇,才很難又很慢地問出想問的問題:“是那個單身的女孩嗎?她把我們的孩換掉了嗎?”
然後她聽見孔深豐低聲:“是的。”
她終於明白了孔深豐上一次問她臨床產婦名字的原因。
是那個很瘦的女孩,比她很多,留著黑色的長頭發,眼睛有點凸起。那個名字裏有一個“夢”字的女孩子。
她自己是不心懷孕的,一次就中招了,跟男朋友分分合合很多次,拖到想把孩打掉都來不及。她看著康以馨,臉上寫滿了羨慕,問康以馨老公是做什麼的,怎麼認識的,姐姐你老公給你帶的湯真香,這個包多少錢,哇這麼貴,鞋子哪兒買的,家住在哪裏,從哪裏能買到那麼好看的嬰兒包衣,去國外要坐多久的飛機,結婚證是紅色的嗎,聽領證要花很多錢,是不是真的啊。
康以馨都告訴她,因為康以馨覺得這個女孩兒年紀很,孤零零躺著很可憐。
孔深豐的手在拉她,噪音近距離圍繞她,最後,她聽見自己發出了尖叫。
那種刺耳的、細長的、歇斯底裏的讓人毛骨悚然的尖叫。
第章
梁崇在一場慈善酒會上接到了孔深豐的來電。
距離昨晚孔深豐在機場等康以馨時跟梁崇確認,一有決定就會告知梁崇的那個電話,已經過去二十多個時了。
梁崇強迫自己不去多想,麵對寧亦惟時盡量自然,該來的總會來,急也沒用。
慈善酒會辦在一家新開酒店的頂層,本安排在明晚,為了讓副主席梁崇順利出席才改了期。因為明是寧亦惟生日,梁崇全沒空。慈善拍賣結束後,酒會已進入尾聲,衣著光鮮的男女端著酒杯,各自成群,三三兩兩聚在不同的地方閑談。
梁崇看了看時間準備離場,走向門口時,被一位許久不見的長輩叫住了。他便又拿了杯酒,和長輩去一旁的露台上敘了敘舊。
長輩對梁起潮的身體狀況很關心,梁崇答了幾句,站在不遠處的秘書突然動了動,向他走近了兩步。梁崇抬眼,見她拿著手機,幅度指了指屏幕,示意梁崇,他在等的電話打過來了。
梁崇不好意思地對長輩了句“抱歉我有個很緊急的電話”,長輩表示理解,他便匆匆接過手機,往露台角落走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