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章 與虎謀皮（一）
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章 與虎謀皮（一）
風明對她笑眯眯地說出“沒死”甚為無語，世間怎會有這樣古怪的女子。
他不理會她，隻黑著一張臉道：“你的武功是怎麼回事？”
穆子淵不想他竟會突然問及此事，稍一怔愣，蒼白著一張臉笑了笑，輕描淡寫道：“沒什麼，不小心丟了而已。”
“可是阮敬軒所為？”風明斷然道。
穆子淵微挑了眉眼，“看不出風大哥還有當半仙的潛質。”
穆子淵就是如此，不想繼續的話題便玩笑著打岔，讓人沒有辦法正經地接下去。
風明卻並不為他所幹擾，始終鐵青著一張臉，“他這般對你，你還如此死心塌地地跟著他，莫非你還真想幫他對付殿下不成？你就如此恨殿下？”
穆子淵麵上笑意漸漸斂去，默了半響，自嘲一笑道：“風大哥，你太看得起我了，我武功都沒了，還能對付誰？我如今家破人亡，又能去哪裏，誰能給我個棲身之處我便跟著誰罷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風明一怔，半響說不出話來。
穆子淵看著他沉鬱的臉色，輕歎一聲，幽幽道：“風大哥放心吧，我對你們構不成任何威脅的。”
“我並不是這個意思！”風明見她神情渙然，下意識辯道。
“風大哥不用安慰我，我知道你們對我諸多防備，可是如今子淵已不同往日，隻能依著雲易的庇護活下去，不管他怎麼對我，我也隻能認命。”
風明並不是善言辭之人，此時見穆子淵誤解了自己的意思，又見她如此自棄，心裏悶得緊，一時卻也不知如何辯解撫慰，情急之下硬聲道：“誰對你諸多防備，說什麼隻能靠著阮敬軒的庇護活下去，你若想活，天下哪裏沒有路，我看是你一心認定了那雲皇才是。”
穆子淵苦笑，“天下哪裏沒有路？風大哥，你想想我自入了大豐皇宮，這一路走來，哪裏給我留過一條活路？”
風明默然，他知道她心中苦，那時他與小五設計逃走他是惱怒至極，可後來發生了穆家的事，他竟有些慶幸了，再後來良人湖邊她憤然離去，他竟沒有華研那般氣憤，他看著她空洞絕望的眼神，感受到她內心深處的悲憤淒涼，胸中如壓了千斤巨石一般沉悶。
“殿下登了位，就不一樣了……你為何不等。”
穆子淵意味不明地笑了笑，那笑容在她那虛弱蒼白的臉上顯得如此飄忽，如此無力，連帶著本還算明亮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起來。
“我從來沒有等的資格，”她幽幽道，沙啞的嗓音似是從遙遠的某處飄來一般，“我與他注定是越走越遠的兩個人。”
她呼吸本就不暢，此時唯有努力吸了口氣，才能緩解那種窒息的感覺，她輕輕合上眼眸，仿佛倦怠至極。
“你別這樣想，要不了多久，再無人能左右殿下了，若是你還願意，我想殿下他……”
風明見她毫無動容，不由欲言又止，默默望了她半響，方歎息一聲，輕輕將手中的東西放到她的枕邊，轉身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