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邊房門聲輕輕開了又關,房中恢複了一室靜謐。
穆子淵一直合著眼眸似是睡著了,過了許久,才緩緩睜開眼睛,偏頭看向枕邊,那幅險些落水的畫卷完好地在她枕邊,在她眼前,一伸手便可觸到。
穆子淵眸光漸漸深邃複雜起來,她慢慢坐起身,將畫卷拿到手中,緩緩打開。
畫上的那個男子,長身玉立,唇角含笑,絕世的風華。
離開豐國後,她很少再去回想過從前,與恨意無關,隻是潛意識裏拒絕去想以前的人,以前的事,而她最為排斥的是那日離開時的場景,尤其是,她對他說的那些話。
雲易推門進來的時候,便看到穆子淵倚在床頭,失神地望著手中的畫卷,神情落寞而惶然。
他眸光暗了暗,緩步踱到床邊坐下。
“淵兒的精神好了許多,莫非是這副畫的功勞。”
穆子淵輕輕合上手中畫卷,抬眸望向雲易,輕笑道:“怎麼,雲易醋了?”
她的語氣不可謂不柔和,態度不可謂不恭順,甚至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,可是不知為何,雲易見她如此淺笑輕語心中就是不痛快。
他輕勾起一抹暗含著邪魅的溫柔笑意,輕移身子,離她又近了幾分,輕輕伸手將她帶到懷中,撫著她微燙的臉頰,輕聲道:“可不是醋了,淵兒看得如此仔細,以前淵兒可都是這般看我的。”
穆子淵笑道:“我倒不曾記得自己都是怎麼看別人的。”
“淵兒如此健忘,可不管淵兒忘記什麼都不該忘記你曾說過的話。”
穆子淵秀眉輕挑,“哦?我說過什麼?”
“淵兒說看過雲易之後再看這世間其他人都沒有什麼趣味了,淵兒忘了,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,淵兒一直言而有信,這次卻有些小小的意外,不過沒關係,我會幫你,這世間,凡是占了淵兒目光的東西,我都要毀個幹幹淨淨,徹徹底底。淵兒眼中,隻能有我。”雲易唇邊掛著和煦的笑意,慵懶的語氣輕輕淺淺,似是說的漫不經心。
穆子淵心底微微一凜,唇邊笑意卻絲毫未變,“難為雲易記得這麼清楚,不過你我大婚在即,從今往後子淵的眼中自是隻有你。”
雲易未知可否,隻是一味望著她的眼眸,似是要看進她的內心深處,許久,雲易輕輕抬起她的下巴,俯首過去,唇與唇不過咫尺,他看著她麵不改色,不由玩味一笑,柔聲道:“淵兒想要什麼的不妨直說,如此我倒是有些不習慣了。”
穆子淵卻開懷一笑,似是感到很有趣一般,“雲易這是怎麼了,你不是一直想我聽話麼?如今我聽話了,雲易卻又疑神疑鬼起來。”
雲易輕笑,“不是疑神疑鬼,是我再了解你不過,你總是有許多小聰明,妄圖與我鬥智鬥勇,可淵兒莫忘了,許多事都是我教你的,縱然不是耳提麵命,也是耳濡目染,我雖不介意陪你玩一些小遊戲,卻是不想你太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