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與虎謀皮（二）
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與虎謀皮（二）
穆子淵眨了眨眼睛，莞爾道：“我哪有什麼小聰明，隻是怕你一個不開心將我送與亓官墨毓罷了，自是要乖覺些。”
她雖強打精神與他說話，雲易卻看出她眉間眸底的倦意來，他輕抬手摸了摸她微熱的額頭，遂輕扶她躺好，又起身拿了帕子到一旁的麵盆浸濕。
穆子淵望了眼彎腰洗帕子的雲易，垂了垂眸，目光轉向帳頂。
“淵兒如何就認定了我一定會將你送與亓官墨毓？我說過要你在我身邊好好看著我如何將這天下奪來給你，君，無戲言。”雲易擰淨帕子裏的水走回到床邊，似是漫不經心道。
他俯身為她的額頭敷上帕子，眸光相接，穆子淵意味不明地笑了，“我要這天下有何用呢？”
雲易手微微一頓，覷著她懶洋洋問道：“那淵兒想要什麼？”
穆子淵玩味笑道：“我想要什麼雲易猜不到麼？”
雲易默了默，沉聲道：“你斷沒可能離開。”
穆子淵輕搖頭笑道：“我為何要離開？雲易能幫我做到一切我想做到的，我怎會離開？”
雲易聞言眸光閃了閃，看了她半響，心底的滋味說不出是喜悅還是沉鬱，喜悅的是她並不想逃離他了，沉鬱的是她是為了自己的目的，其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，可他怎就如此不甘心，他要的心甘情願不是這樣的。
“淵兒要什麼，隻要你說，我都會拿來給你。”
穆子淵唇邊笑意褪去了溫度，嘶啞的聲音變得清冷，“豐國老皇帝的命，亓官墨毓的命，李英密的命，三條命做聘禮，別無他願。”
雲易沉默良久，語重心長道：“淵兒……”
穆子淵打斷他，柔聲笑道：“我知道雲易要說現在時機不到，我也自知沒有本事要求雲易立刻辦到，可是”穆子淵頓了頓，眸光漸暗，神情漸漸凝重，聲音也輕緩飄渺起來，“我真的等不及了，他們多在世上活一天，我的心便痛一天，痛入骨髓，迫的我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，卻又無能為力，於是便更加痛恨如此無能的自己，變成今日這般廢物的模樣，還有何臉麵活在世上？”
“淵兒！”雲易微蹙喝斥，聲音中卻帶著絲不可察覺的痛意，倘若廢她武功的人不是他，他或許還不會如此驚怒，可是讓她變得這般柔弱的，正是他。
穆子淵看了看他，露出絲安撫的笑意，“雲易別擔心，我隨便說說罷了。”
雲易默然半響，良久緩緩道：“你好好靜養，不要胡思亂想了。”
說罷起身離去。
直到看到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，穆子淵唇邊方掛上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，眸光落到枕邊那幅畫上，微微一閃，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。
小五端著藥回來的時候，看到穆子淵枕邊多出的東西怔了怔，問道：“風明來過了？”
穆子淵合上眼眸倦倦地嗯了一聲，半響又道：“出去這麼久，小五你去哪裏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