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夏以為他不答應,連忙補充道:“我隻是想給我媽盡最後一次孝,見不到她最後一麵,這一程,我必須送她。”

“等我媽下葬之後,我會安分守己地在這裏養胎,再也不會鬧事,直到五個月後去做羊水刺穿DNA測試。”

霍澤越靜靜看著她的臉,巴掌大的小臉上全是病態的蒼白,那微紅的眼眶,讓他心裏的某一角緩緩塌了下去。

“好,我會幫你。但是,切記保護好孩子。”

常夏鬆了一口氣,終於露出了幾天來的第一個淡笑。

翌日。

常夏幾乎一整夜都沒睡,輾轉反側,朦朧間覺得外麵的天色漸漸亮了起來。

她穿好衣服,下到一樓,卻發現霍澤越早就準備好了車子和人手。

回到常家的時候正好是九點,還有三個小時,常母就要下葬了。

門口掛著白色的大燈籠,兩邊擺滿了花圈。

常夏胸口一陣悲慟,緊緊掐住了掌心。

因為她身邊有幾個黑西裝的人護著,進去的時候沒人敢攔她,直到走到大廳,她讓保鏢都留在門口,隻帶了劉媽進去。

常母生前人緣不錯,來的親戚朋友挺多,原本有些喧鬧的大廳在她進來之後,變得鴉雀無聲。

不到一分鍾卻又沸騰起來。

“這不是秀芳的女兒嗎?帶的是什麼人啊,那個野男人的手下?”

“這個不俏女還敢回來?她媽就是被她氣死的!”

“就是,要不是嫁出去還出軌,做這種敗壞門風的事,秀芳會死?本來身子骨就弱了。”

幾乎所有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,滿眼的嫌惡。

常夏目不斜視,徑直看著常母大大的黑白照,一步步走了過去。

她才剛想跪下,常父一腳就把墊子給踢開。

“你還過來做什麼?我們跟你已經毫無關係了!”

常夏抬頭,隻見到常父陰沉的臉。

父親從來沒用過這樣的眼神看她,常夏感覺心髒就像穿了一個洞,呼呼的風刮得生疼。

可她最終還是跪了下去,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。

“媽,對不起,小夏來晚了。”

剛說完這句,眼淚又忍不住落了下來,原本因為那三天已經把一生的淚流光了。

可這聲“媽”一出口,就再也繃不住。

“我說讓你滾,沒聽到嗎?!秀芳受不起你的禮!”

常父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,往外趕去。

“爸,你就讓我送媽最後一程吧!好不好,我求求你了!爸!”

常夏撕心裂肺地喊著,常父仍然無動於衷。

劉媽見狀,連忙上去從常父手中把她救出來。

常夏卻一心想著再回頭,她想陪著母親多一會啊!

常父如同大山,堵在麵前。

“伯父,節哀順變。”

一把熟悉的女聲忽然在門口響起,常夏的身體瞬間僵住,回過頭,果然是黎昕這個賤人!

而且她身邊還站著連浩軒。

一看她的臉,就知道不過是在惺惺作態。

如果不是他們,她母親怎麼會死,她的家怎麼會搞成這樣?!

一想到這裏,常夏猛地就衝了上去,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時,她就啪的一聲,狠狠扇了黎昕一個耳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