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霍先生,剛才季少爺想要帶走常夏小姐,我們攔下了。”
霍澤越放下手中的筆,抬頭看了眼牆上的表,“恩”了一聲問道:“現在呢?”
“季少爺還留在別墅裏,似乎是準備陪著常夏小姐。”
起身的動作一僵,霍澤越隨後問道:“一直陪著?”
“……是,您說過除了常夏小姐外的任何人都可以自由活動,所以季少爺說要住下來我們也就沒有阻攔。”
霍澤越又“恩”了一聲,他確實是這樣說的,隻不過那個時候他沒預想到季庭會陪著常夏。
二十多年的好朋友,他與季庭相互之間都很了解,季庭的散漫不羈是他親眼見識過的,現在,居然也可以收心了嗎?
霍澤越握著手機的手緩緩滑下,望著遠處籠在雲霧中的群山出神。
季庭對常夏很好,救不出她就陪著她,可是他做了什麼呢?從最開始到現在,他這樣囚禁了常夏多少次?
最開始是為了孩子,那現在又是為了什麼?
清晨時上官朵的話言猶在耳,他不能娶常夏,但是又不放過她,這樣做無異於是在折磨她。
可是這……又何嚐不是在折磨他自己?
既然這樣,不如放手,讓大家都自由。
“想個辦法,留出破綻偷偷放他們走,記住,別被他們看出來。”
保鏢放下手機,臉上的驚訝依舊。剛才霍澤越半天不說話,他也不敢出聲,可是怎麼就這麼幾分鍾的功夫就改了主意了呢?再說了,要放就放唄,幹什麼還偷偷摸摸的?
他忍著疑惑,拍了下大門另一頭的男人,率先往院子裏麵走去。
“媽媽!”
軟軟糯糯的一聲,把常夏從睡夢中喚醒。
她揉揉眼睛起身,看到大床旁的嬰兒車上坐著的小娃娃,粉嫩的臉蛋在太陽光下可以看清細小的容貌,小嘴巴上麵沾著口水,晶晶亮亮的像剛從水中拎出來的小櫻桃。
“媽媽,你都睡了好半天了,陪我玩!”小娃娃老大不樂意的說道,然後撒嬌般的衝常夏伸出兩隻短粗的小胳膊。
“媽媽抱。”她又甜甜的說了一次。
常夏睡得有點懵,一時間神智還不清明,但身體已經提前動作,下床走到小娃娃的身邊抱起了她。
被抱起來的小娃娃好開心,噘嘴在常夏的臉頰上用力啾了一口,弄她一臉口水。
“媽媽,你別讓爸爸過來好不好?”
小娃娃這句話說的很奇怪,聲音裏還帶了些顫抖和乞求,常夏下意識的去看她的眼睛,裏麵已經盛滿了水霧。
“怎麼了寶寶?我是媽媽,爸爸不在這兒。”常夏便輕輕晃動身體,便柔聲安撫道。
“在……爸爸在……”小娃娃的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向常夏的後麵:“在你背後。”
常夏回頭,見霍澤越正含笑看著自己,也對著他笑了一下,然後對小寶寶說道:“爸爸下班了,回來……”
她這句話說了一半就生生停住,因為她的眼前無比恐怖的一幕——
小娃娃的麵部正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態扭曲,原本飽滿紅潤的臉頰迅速收縮幹癟,身上的皮膚同樣如此,上麵漸漸的泛起星星的紅痕,最後整個身體都血紅一片,那些鮮紅的顏色又慢慢化成了液體,順著她暴露在外的地方流到地上,還有常夏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