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!!!”
常夏尖叫一聲,想把把懷裏的東西甩出去,可是在下一秒,她又看到了那雙濕漉漉的眼睛。
“媽媽……我怕……爸爸要我……要我的……心髒……”
常夏心頭一顫,緩緩的低下頭,目光落在嬰兒的胸口。
那裏也被血色覆蓋,但即使這樣也看得出,那裏麵空空如也,分明是被人取出了整顆心髒!
她回頭看霍澤越,他還是那樣對著她笑,連嘴唇的弧度都沒有一絲改變。
再回頭,懷裏的孩子閉上眼睛,小小的身體蜷縮在一起,肚臍上掛著一根帶子,渾身青紫,帶著讓人窒息的冰冷——那分明就是一個死孩子!!
“啪!”
一道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。常夏睜開眼,頭痛欲裂。
她的目光直直望著天花板,胸口的震顫好像要拱破耳膜。
剛才那是一個夢,一個夢……
她安慰自己,然後動了動酸麻的手臂,慢慢撫上自己的臉,濕乎乎一片。不知道是眼淚還是冷汗。
剛才她在睡夢中胡亂揮手時打碎了床頭櫃上的水杯,地板上暈開水漬,透明的液體在暗紅色的地板上流動,如同夢中的鮮血!
“啊啊啊!!”
她大叫兩聲,手腳並用的爬下了床,踉蹌著跑出了門。
季庭被急促的拍門聲吵醒,飛快的過去開門,門剛打開了一條縫,一個白色的身影就衝了進來,直直紮進了他的懷裏。
“常夏?”他站在原地沒反應過來,想拉開她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。
常夏已經閃電般的站直了身體,拉著他的手臂,語速極快的說道:“走!走!現在就走……馬上就走……不能再留在這裏了,不能!!”
季庭這時才看清她的模樣,再加上她此時慌亂異常的情緒猜出了大概,他半抱著常夏坐到床上,把聲音放到最軟問道:“是不是做噩夢了?”
常夏點點頭,隨後又開始搖頭,喘著粗氣道:“不隻是夢,如果不走,就會變成真的,就會變成真的!”
她的目光渙散,麵對著季庭眼神卻沒有焦距,額頭上還在不停流汗,在寒冬臘月裏流了這麼多汗,剛才她該有多害怕呀!
季庭感覺心口一縮,刺痛難忍。
他早在剛才去衛生間的時候就看到兩個保鏢移動了位置,原本站在大門口兩邊的他們,不知道是因為困了累了還是其他什麼原因,已經改為了站在樓門口,而且隻有一個人,應該是在夜間換班。他本想讓常夏多休息一會兒,在淩晨的時候再叫醒她,然後尋找機會逃跑,沒想到她居然現在就找了過來。
他看了眼手機,現在是夜裏十二點,距離天亮還有很久。
可是常夏一直在哭,崩潰又無助,看樣子已經不能再等上幾個小時了。
“好。”
他拉起常夏,認真囑咐道:“你現在回房間把行李拿出來,順便換身衣服,動作要輕,我現在就帶你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