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生拿著簽好的病危通知單快步走回搶救室,那扇門一開又一合,將門裏和門外又一次分隔成兩個世界。

常夏雙目無神的坐回椅子上,霍澤越也跟著坐在她身邊。

又是一個小時。

霍澤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,悠揚的輕音樂在此時顯得格外刺耳,他站起身,幾步走到遠一點的地方,接起電話。

那頭是他的父親:“霍澤越,你現在立刻給我回家來!”

霍澤越不明所以,問道:“爸,家裏有什麼急事嗎?我這裏……”

還沒等他說完,霍父已經失去了耐心,提高了聲音命令道:“我不管你那裏有什麼事情,就算是天塌了你也得給我回家來!”

他的語氣讓霍澤越也失去了耐心:“回不去。”

“你!”霍父喘了兩口粗氣,斥責道:“你這個逆子!現在翅膀硬了就連你老子的話都不聽了是不是?我問你,今天你跟朵兒是怎麼回事?”

上官朵?

霍澤越的眉頭一皺,心裏暗道:她狀告的倒是快,連一天都不到,就把這點事抖摟到他爸麵前去了。

正在他琢磨上官朵會跟霍父說些什麼的時候,搶救室的門再次被打開,這次出來的不隻是醫生,還有幾個護士,以及躺在病床上的馮景翰,搶救已經結束了。

他心裏記掛著馮景翰的病情,對著電話那頭敷衍道:“我們沒什麼事,您別聽她胡說。”

“胡說?!”霍父哼了一聲,怒意更甚:“看來朵兒說的果然沒錯,在我麵前你都是這種態度,足以見得在朵兒麵前你是副什麼德行!你要是還認我這個父親,今天就必須回來說清……”

後麵的話霍澤越沒有聽到,因為他看見遠處的常夏不知在和醫生說些什麼,拉著醫生的袖子,臉色慘白,好像下一秒就會暈倒。

而聽筒裏麵,卻喋喋不休地傳來另一個女人的名字,霍澤越的眉頭越擰越深,高聲吼道:“上官朵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!我早就說過,如果你們再逼我,我就立刻取消婚約,這句話請您也轉告上官朵一聲,我說到做到!”

說完,他狠狠地掐斷了電話,朝著常夏的方向跑去。

幾乎是他跑到常夏身邊的同一時間,常夏猛地往地麵栽去,他趕緊抱住她,撫摸著她的臉問道:“醫生說什麼了?馮景翰的情況不好嗎?你不要擔心,陳醫生是最專業的,他一定有辦法。”

“沒辦法了……沒有辦法了……”常夏嗚咽著,像是被拋棄的孩子,一邊全身發抖一邊說道:“陳醫生說……說景翰得了一種特別奇怪的病,叫……叫什麼吉蘭巴雷綜合征,好像是跟他之前的病有關……是由那個引發的,他不知道還可以活多久……而且就算……就算活著,以後可能都不會再醒過來了……”

“這個病就這麼厲害嗎?!”

霍澤越也感到無比震驚。按照常夏所說的,那不就是植物人嗎?甚至還不如,植物人尚且可以睜開眼睛可以聽到看到,也許還可以思考,但是昏迷不醒……跟活死人又有什麼區別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