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就是他帶給她的,隨時隨地都可能發生的侮辱,謾罵,甚至是暴力。
“還覺得不夠嗎?”常夏嘴唇輕啟,淡淡的口氣卻帶著深深的無奈:“我已經夠了,或者說,我已經承受不了更多。我早就想選擇平靜的生活,這四年間我以為我已經做到了,但是卻因為種種意外,再次陷入這種局麵。唯一不同的是,這一次我不能再瀟灑決絕的離開,因為馮景瀚還需要人照顧。”
她抬頭望著霍澤越,目光哀切懇求:“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,比我一次次逃走更加有效,那就是跟你保持距離。你回去做你的霍氏總裁,和你的未婚妻結婚生子,欠你的錢我一定會還,但是我們再也不要見麵不要說話,做陌生人,於誰都好。”
霍澤越回望著她,意味深長。
“求你。”常夏歎了口氣,說道。
“還有另一種辦法的。”霍澤越走近,坐在常夏床邊,握住她的手說道:“你可以選擇跟我在一起,我會取消婚約,馮景瀚的病我也一定找人治好,如果你不喜歡這裏,之後我就帶著你們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。”
他的神情突然無比鄭重,語氣虔誠:“我喜歡你,隻要是你喜歡的,想要的,我都會給你。和我在一起,好嗎?”
“我喜歡你。”
這句話,在四年前他曾經也說過的。那次綁架,從廢棄倉庫被救出來時,他靠在她的懷裏,鼻青臉腫滿身血汙的時候,也說過的。
雖然當時的常夏心中猶豫,沒有給出回答,但是她必須承認,聽到那句話的一瞬間,她耳邊的一切噪音都被屏蔽,隻能聽到自己的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。
那個時候,是感動。
可是現在再次聽到,她隻覺得厭惡。
她嗤笑一聲,看向霍澤越的目光全是抵抗:“我說了那麼多,你好像一句也沒有聽進去,或者說聽到了也不會真正的為我考慮。從始至終,你都隻在乎你自己的感受,霍澤越,我好像是第一次發現,原來你這麼自私。”
“你先別生氣,聽我說完……”
霍澤越想解釋,常夏已經掀開被子下床,拿上包要往門外走。
他趕緊追上去:“你去哪?我送你。”
“離我遠一點兒!”常夏絲毫不留情麵。
霍澤越快走幾步攔在她麵前,認真的說道:“我要追你,從現在開始,你去哪我就去哪,你不答應我就不離開。”
“幼稚。”
常夏留下這兩個字的評語,繞過他就走。
她先到樓上看了眼馮景瀚,見男孩還是閉著眼睛沉睡,稍坐了幾分鍾就離開醫院。
明天她就要開始上班,為了節省時間和錢,她和馮景瀚的飯菜都要在家裏做出來,所以她準備乘著地鐵去超市。
走到地鐵站門口,她從反光玻璃裏麵望了眼身後跟著過來的霍澤越,無奈的搖搖頭,走進站裏。
從地鐵站到超市,再從超市到地鐵站,最後倒了兩次地鐵回家,整整一路,霍澤越都不遠不近的跟在她身後。
不是沒有追上來過,隻不過每次霍澤越走到和她並排的位置,她都會立刻停下腳步,也不說話也不動,就那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