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上官朵現在笑不出來。她的腦海中隻有兩件事,一個是霍澤越為了常夏打她一巴掌,掐著她的脖子警告,還有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無視她反而帶走了常夏。另一個,就是眼前的呼吸機電源。
完全沒有關係的兩件事,在上官朵的眼裏,卻一個變成了因,一個變成了果。
常夏是依靠著這個孩子才能拽住霍澤越的心,如果孩子沒有了,常夏也就什麼都沒有了。
上官朵漂亮的眼睛中突然泛起異樣的光芒,她往玻璃窗外看了一眼,沒有人;緊接著在病房中環視了一圈,也沒有監控攝像頭,簡直是天賜良機。
她緩緩伸出手,美甲上的鑽石在病房昏暗的光線中折射出閃動的光彩。
那抹光在地麵的插座上一晃而過,她麵無表情,終於看了眼床上安靜的男孩,然後離開了病房。
“鈴鈴鈴——鈴鈴鈴——”
深夜,一陣刺耳的鈴聲在枕邊響起,常夏被嚇醒,心髒突突直跳。
她接起電話,對麵的人語速飛快的說了一句話,她的眼睛突然瞪大。
“你……再說一遍……”
“馮景瀚在三個小時前突然死亡,請你立刻過來一趟。”
瞬間,常夏的心如墜冰窟。
死亡?怎麼會死亡?傍晚的時候她還進去看過他,那個時候他還躺在那裏,胸口的位置可以看到規律的起伏,就像是睡著了一樣。
常夏顫抖著手穿好衣服,沒頭蒼蠅一樣的出門打車往醫院趕。
她不相信,不相信那個憨態可掬的小男孩就會這麼死了,醫院的人那麼多,也許是護士們忙起來搞錯了也說不準,隻要她沒有親眼看見,就絕對不會相信!
醫院中依舊燈火通明,這裏是永遠不會熄燈的地方,因為它要帶給人們希望和光。
常夏的雙手攏在胸前,遊魂似的乘著電梯上樓,下電梯之後左轉,然後往前直走過六個病房。
走到第三個病房的時候,她終於看清了坐在遠處椅子上的那個人。
那是霍澤越,微蹙著眉頭,眼角低垂,看起來異常疲憊,在他的身側,坐著兩位身穿製服的警察。
霍澤越此時也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,看到常夏的一瞬便條件反射般的站起身,動了動嘴想說什麼,最後到底沒說,而是迎了過來。
“你來了?”
“景瀚呢?”
兩人同時開口。
霍澤越輕輕吸了一口氣,隨後搖了搖頭,尋找了半天措辭才說道:“搶救無效。”
“為什麼?”常夏又問,眼睛中終於蒙上了一層淚光。
來的路上她還可以安慰自己是醫院弄錯了,但是這句話從霍澤越口中說出來,她沒有理由再欺騙自己。
霍澤越拉起她的手,帶她回到剛才的位置,麵對著兩位警察給她介紹:“這是刑警隊的同誌,他們來調查馮景瀚的死亡原因,有什麼能想起來的,就對他們說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