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澤越的身體一僵,沉默了半晌說道:“……對不起,我不是那個意——常夏!”
麵前的女人突然栽倒,他顧不上說話,一個箭步衝過去把她抱起來,往急診室跑。
其實常夏暈倒的原因他能想到,馮景瀚的死對她的打擊實在太大了,再加上她最近的生活不規律,虛弱的身體早就無法負荷,說實話,他甚至都不想讓她知道馮景瀚死亡這件事,隻不過瞞也瞞不住。
常夏在第二天清晨才醒來,霍澤越就陪在她身邊,靜靜的看著她。
清晨的陽光照在她睡夢中也不停哭泣的眼睛上,一時間刺痛難忍,她閉了閉眼,沙啞著嗓子問霍澤越幾點了。
霍澤越的聲音也有些啞:“七點多,再睡一會兒吧,馮景瀚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,不用擔心。”
安排好了?
常夏不解的問道:“安排什麼?”
“……葬禮。”霍澤越頓了頓,似乎是不忍再說下去:“我讓人連夜安排的,剛才我去看了一下,各方麵都準備就緒,上午的時候就可以開始。”
“葬禮,葬禮……”常夏在口中反複咀嚼著這兩個字,心中突然無比寧靜,辦了葬禮,人就徹底走了吧,連魂魄也隨之離去。
那是生命的最後一程。
“我來主辦。”
這是她沉默了足有一刻鍾之後,說出的第一句話。
霍澤越早就想到她會這樣要求,沒有拒絕,隻是補充道:“讓我陪在你身邊,跟你一起送他,可以嗎?”
“……”
常夏點點頭,一滴眼淚滑下來。
上午十一點,葬禮準時開始。
黑白兩色的靈堂,正中間是一副透明的小棺材,上麵掛著一張照片,照片中的馮景瀚有著圓圓的臉蛋,笑起來有深深的酒窩,眉目飛揚間是一個精神的小小少年。
常夏站在對麵,她的身邊站著霍澤越。
身後寥寥幾人,都是醫院中相熟的醫生和護士,他們在馮景瀚最後的時間中陪在他的身邊,現在自發的過來送他一程。
馮景瀚沒有親人,致辭的工作便由常夏來做,她的話不多,沒有什麼感人肺腑的敘述,也沒有撕心裂肺的不舍,隻平平淡淡的說希望馮景瀚一路走好,下一次生命要完整的度過。
在場的人卻都紅了眼眶。
每人手裏都拿一枝白菊,自發的排起隊,沉默的依次放在棺前的平台上。
做完這一切,就到了火化的程序。
火化,把人推進高溫燃燒的爐中,幾分鍾的時間,便隻餘白骨,那是死者留在人世間的最後一點東西。
常夏看著馮景瀚從透明棺材中被推出來,然後望著他漸行漸遠,最終消失在那扇白色的門後……
永別了,景瀚。她輕聲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