紙幣愛心。(1 / 3)

第九章

行騁吸了口氣,看著對麵街邊站著的五個男生。

他冷著臉,轉身進了區旁邊兒一個空曠的巷道。

這兒人少,容易帶過來。

他想起上學那會兒,他們一群三年級的跟六年級的打架,也是在這個巷子裏,寧璽當時也上六年級,帶著一撥班上的人跑過來,一腳就把同級的男生踹翻在地上,喊他們三年級的先跑。

一夥的男孩兒都跑光了,行騁就是不跑,轉身去撿磚頭,正準備招呼上去,寧璽帶的人已經把對方全部放倒了。

行騁媽媽拿著跌打損傷的膏藥,帶著行騁登門道謝,寧璽媽媽陰著臉接過來,把門兒關得震響。

長到這麼大,行騁都沒想通,怎麼寧璽媽媽這種蠻橫性格,能生出寧璽這麼個溫和冷淡性子的孩兒,想了好久,覺得估計是隨寧叔叔。

行騁媽媽屬於潑辣的,但心善人美,行騁一副好皮相,也隨了他媽媽,高鼻薄唇的,眉眼深邃,越長大倒是越有男人氣概。

這會兒巷道裏沒什麼人,兩棟居民樓中間隔著的地方,隻有巷口一盞的路燈,和偶爾路過的行人。

行騁挑了根廢棄的掃帚杆子握在手裏,身上背的籃球袋沒有放下,半邊臉都隱在黑暗裏。

光身高他就比今兒來的人高半個頭,氣勢更不用了,行騁上場子唬人的那一套全拿出來,眉骨一壓,瞬間身高二米二八。

麵前五個人,有三個還叼著煙,行騁一聞那味兒就想起寧璽。

這一下給他刺激的,背挺得更直了。

有個扣著棒球帽的像是領頭來點火的,張嘴就問:“行騁?”

“不廢話。”

行騁懶得跟他屁話,完了把手裏杆子在空中比劃一下。

陰沉著臉,行騁繼續:“去球場一對一,一打九,鬥牛sl,或者在這兒單挑、一起上,都行。”

杆頭杵到腳邊的板磚地上畫了個圈兒,行騁神情狠戾,放了話出來:“今兒隻要我沒趴下,以後都別他媽跟著寧璽,不然我找人來,就不是你們辦我一個這麼輕鬆。”

五打一的肉搏,行騁手裏拿了根杆子變成了械鬥,抄起一根揮過去,專門指著人手臂打。

耳邊風聲陣陣,巷子裏充斥著忽高忽低的叫喊聲,招呼過來的是拳頭還是腿腳,行騁看不清楚,隻覺得疼。

比他更疼的就是那五個人,一起衝上來摁行騁摁不住,反而被行騁幾腿踹出去掀得人仰馬翻,一杆子下來打到手腕子上,半使不出絲毫力氣。

行騁背上被砸得猛地一痛,回頭一腳踹上去,補了一棍!

旁邊顫巍巍站起身來的一個男孩兒吐了句髒,吼道:“寧心呢?”

有個站得遠不敢衝上來的跳著腳罵:“心個屁,那男的叫寧璽,人呢,滾出來啊!”

這聲兒對於行騁聽著來太聒噪,低聲罵了句自己都聽不清的話,衝上去補一腳,發狠得眼裏都要滴出血來。

帶棒球帽那子掄拳頭來砸行騁,被握住了手臂,腹挨了一腳,踉蹌著倒退好幾步,瞪著眼吼:“叫寧璽滾下來,今兒個就是來收拾他的,你算個什麼……”

他手裏一根杆子拿著都打斷了,掰開成兩半兒,一手一根,喉嚨被不知道誰的手刀給打得生痛,一口帶血的唾沫咽下去,刮得難受。

行騁的嗓子都嘶啞著:“我他媽是他男人,你算個什麼東西?”

他沒去看棒球帽驚訝的神情,反手往衝到跟前的人身上又悶一棍,力道極大!

籃球袋在腳下踩髒了,拎著連帶著裏邊兒裝的籃球往人身上一砸,牆邊的磚磕得行騁側臉都抹了泥渣。

巷口的路燈倒映出幾個匆匆而過的人影,又過了兩三分鍾,行騁停了手中打得又斷了半截兒的掃帚杆子。

麵前趴著三個人起不來,行騁呼吸粗喘著,跪在巷道中央,半邊兒臉都是血,手上磕出了傷口,血珠子成串兒地往下滑,彙入腳邊的一堆石礫中。

跑了兩個,估計過不了多久要來人,行騁不敢耽擱,慢慢兒扶著牆站起來,把手裏的杆子一下扔到地上。

行騁粗著嗓子低吼:“還來嗎?!你們還他媽敢跟著寧璽嗎?!”

現在就覺得渾身都疼,吸一口氣兒,喉嚨都是嘶啞的。

趴地上的一個眯著眼揉脖子,聲兒都帶了哭腔:“我草……不來了……”

行騁冷笑一聲,攥著球袋繩子,掌心的血都沒擦幹淨。

“寧璽是我們校隊以前的老大,你們膽兒大,再敢來,老子叫上校隊的人來削你們!”

行騁完,閉著眼,把眼睛旁邊黏糊著的汗水抹了,去看了一眼巷口的路燈。

喘了口氣,行騁拎著球袋跑出巷子,蹲在牆角根兒歇了一下,站起身來,把外套脫下來翻了個麵,有血的那一麵給穿到了裏麵。

他跑到路邊兒的車旁,在後視鏡照了一下側臉,果然看到了嘴角的紅腫,嘴一咧,撕得疼。

行騁從籃球袋裏邊兒摸出手機,看了一下屏幕還沒裂開,鬆了口氣,掏出來就給任眉把電話撥過去。

行騁咳嗽一聲,張口的音兒低得嚇人:“任眉,買點酒精紗布過來。”

任眉在那邊正跟人打牌呢,一個王炸出來,正要高呼,接了行騁電話給嚇得不輕:“我靠!老大,你怎麼回事兒啊?”

行騁疼得要死了,站在區門口不敢進去,寧璽窗口的燈還亮著,等下要是瞅著自己怎麼辦?

他又看了一眼,窗簾拉著的,還算放心,低著頭往區裏走:“別他媽廢話,快點兒,再晚了我死這兒了!”

任眉那邊兒的牌局一聽是行騁出了事,半大的夥子個個都坐不住了,拿著電話吼,哪個傻逼啊我靠!

任眉能嗎,再多一句這他媽事兒要鬧大了就絕了,得先去看看行騁什麼情況。

好幾個男生迅速跑去診所買了紗布酒精和一堆跌打膏藥的,打了三個出租車,就往行騁家趕。

行騁正躺在床上,衣服撩起來了一半兒,就聽到敲門的聲音了,看到任眉後邊兒跟著七八個,怒道:“誰他媽讓你帶那麼多人來的?”

任眉脖子一縮:“我靠,這不是你出事兒了嗎,我們都快嚇死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