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騁一歎氣,覺得這事兒也怪他自己,開了門讓人都進來,把家門關了,看了下時間,估摸著這時候寧璽應該已經睡下了。
他指揮著任眉去廚房倒了可樂,端了好幾杯出來,簡單招待了一下,把今晚的事兒了,嘴上還咬著紗布,一邊扯一邊命令:“誰都別去找事兒啊,如果他們還來跟著,那此事兒再議。”
幾個當兄弟的隻得點點頭,悶著可樂往喉嚨裏灌,行騁把紗布上好了,酒精淋著手臂一澆,舉了杯可樂跟他們碰杯:“幹了。”
任眉看他這樣子也來氣,隻得跟著碰上去:“幹唄!”
一群人半夜走了之後,行騁用熱水抹了個澡睡下了,一看時間,這都淩晨三四點了。
一夜無夢,睡到日上三竿,行騁摸著床沿起來洗漱,實在沒力氣起來去找寧璽吃早飯,臉上還掛著彩,沒辦法,就這麼躺了一。
寧璽一大早起來沒見著行騁,還覺得是他昨晚跟任眉去跑局子玩兒太晚了,起不來,晚上放學了跑行騁家門口聽了會兒,沒聽著動靜。
他坐不住了,把手機打開,主動給行騁發了個消息過去。
勿擾:在嗎?
抱著手機等了會兒,行騁那邊回過來一個“到!”
寧璽總算鬆了口氣,今一自己都心神不寧的,慌得很,但行騁還好就行,就怕叔叔阿姨不在,這孩兒出什麼事。
行騁算了一下時間,覺得寧璽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家了,拉開窗簾去看了一下樓下,那窗口果然亮著。
自己這晚上燈都不敢開,生害怕寧璽回來看著。
行騁掏手機給任眉打了個電話,讓再送點兒藥過來,謝了兄弟。
任眉揣著藥過來,一邊兒罵行騁不知道去醫院,一邊兒罵那群人一打五不講規矩,念叨得行騁頭疼。
吃了藥睡下,任眉給行騁把屋裏的台燈關了,罵他:“傷好了再走動啊。”
行騁點點頭,答應得倒是飛快:“好。”
任眉萬萬沒想到,行騁千算萬算,這時候下樓,寧璽把門兒打開了,叫住他,任眉半步都不敢多動,生怕驚著寧璽,行騁能把自己拆了。
寧璽皺著眉問:“行騁去哪兒了?”
任眉吞了口唾沫,三二一開始編:“在我家住,他,他下午有個比賽,讓我過來拿東西……”
寧璽遲疑了一下,點點頭,讓任眉回去了。
任眉這一走,寧璽還是覺得不對勁。
他穿著睡衣握了鑰匙,上樓敲門,敲了足足十分鍾沒人開,心想估計是行騁真的不在家。
他不知道,隻是行騁躺著不敢開門。
這臉還沒好腰沒好的,開門兒找抽啊?
寧璽穿著拖鞋,冷得不行,硬是在行騁家門口站了十來分鍾,歎口氣,下樓了。
第二高三放了一半,寧璽一早上就穿著校服出門,去給隔壁樓的學生補課,補數學,也倒是好講。
一半下來,學生價,賺了兩百塊錢,揣兜裏,歡歡喜喜地往家裏走。
寧璽想給自己買一本教輔書,八十多點兒,又下不去手,覺得自己賺來的錢怎麼花都心疼,攥著錢想了好一會兒,跑銀行去存了。
他拿著網銀,把錢轉給行騁,兩百都轉過去了,剩的一百一十多,讓行騁拿著去買好吃的。
自己下不去手,轉給行騁去買吧,再拿錢去買點兒好吃的……
這錢,寧璽總算花舒坦了。
行騁這年紀正在長身體,不管現在合不合適了,那也得長啊,寧璽記得那會兒他高一高二的時候,同班的男生巴不得一五六頓飯的,喝牛奶都是一大罐地喝,有的還吃蛋□□,為了練肌肉。
行騁正躺沙發上看籃球視頻,收了錢,給寧璽發了個消息過去。
那晚上一起吃啊。
消息發完,行騁就坐起來,把紗布換了,手上還一股子酒精味兒,換了外套球鞋,瞄著寧璽窗口的燈開了,猜他應該在臥室裏看書,放心地出門了。
行騁去銀行取了錢,換成紙幣,跑了趟府廣場的新華文軒書店。
這會兒六七點,書店再過會兒就關門了,行騁火急火燎地,比對著寧璽發的圖片,把那一本教輔書買了。
拿著書回家,行騁從區另一個門進來,繞開了寧璽的窗口,心翼翼地上樓,又忙活一陣,九點多了,黑,街上的燒烤攤子也擺出來了,才摸著黑出了門。
他站在燒烤攤邊兒上,揣著自己之前□□球賺的錢,挑了不少肉,又選了些蔬菜串兒,遞給老板,還烤了條魚。
行騁看了會兒那些烤串兒,跟老板,蔬菜多放點辣,超辣的那種,肉少放點兒,魚也少放。
他知道寧璽不愛吃辣,等會兒寧璽也隻能多吃點肉了。
成麵包麵條的,那怎麼行。
行騁拿著打包了一百多塊錢的燒烤,跑到隔壁吃攤去打了兩碗白米飯,用手一捂,還挺熱乎。
九點半,行騁敲開寧璽家的門,把教輔書隨手放在桌上,拎著燒烤遞給寧璽,一邊脫球鞋一邊:“哥,沒吃晚飯吧,我也沒吃,你跟我一起吃……”
兩個人就這麼坐在客廳裏擼串兒,行騁還給寧璽買了瓶酸奶,給自己買了瓶易拉罐裝的百威啤酒。
寧璽看那瓶酸奶,心裏邊兒大約猜到什麼意思,沒吭聲。
寧璽家裏客廳沒有桌子,找了張報紙攤開,兩人盤腿一坐,也顧不得別的了,把台燈拖出來插上電,就著台燈的光,對坐著吃燒烤。
吃了沒多一會兒,行騁眼看著寧璽的手在蔬菜串兒上猶豫了好久,看著辣椒又下不去手,筷子夾著魚肉,一口一口地挑著吃。
行騁率先把辣的菜串兒全吃完了,獻寶似的把肉都給他哥,催著他哥把白米飯也吃了,營養均衡,明白嗎。
快吃完了,行騁辣得喊熱,一吃辣就覺得傷口疼,喝了口酒,悶著不吭聲,狠扒了幾口飯把辣椒咽下去。
汗水溢上了額間,行騁一個沒注意,撩起衣服來煽風,放下的時候,已經晚了。
寧璽的眼神全程就沒離開過行騁,這一撩,更是看到了他腰間纏著的紗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