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兒下午他約了寧璽過來找他玩兒,沒想到剛好碰到出來接活兒的行騁,而且結合之前的那一次偶遇,看樣子,行騁在這裏賺錢,寧璽是根本不知道的。
寧璽眼神就沒離開過行騁。
他回答道:“還沒走到公交車站就覺得心慌,選了打車。”
這句完,他還是沒忘記行騁在這兒,追問道:“行騁,你怎麼在這裏?”
不是今下午跟任眉他們玩兒桌遊去了?
行騁心裏一咯噔,咬了咬嘴唇,在他哥麵前撒了謊,今兒估計得交代在這裏了。
他繞過應與臣,深呼吸一下,:“我來打球。”
寧璽看了他一會兒,應與臣根本不敢話,隻見寧璽慢慢蹲下身子去把鞋帶係緊了些,問他:“誰把你手弄成這樣的?”
行騁慌了,他哥這是要上場去把場子找回來呢,可是他這就是給人打活兒,能計較這些嗎!
他伸手去把寧璽攬過來,聲地哄:“就一點點,你就別上場了,要高考了,萬一傷著個什麼……”
應與臣在旁邊兒看得心驚膽戰,這他媽簡直修羅場啊。
他知道寧璽這人矛盾得很,一顆心又軟又狠,可現在那眼神,要把這場上的人全給sl一遍似的。
寧璽是什麼人,吃鹽都比行騁多吃三年,眼看著這架勢,這兒剛剛幹了什麼,他能不清楚嗎?
被行騁牢牢鎖在懷裏,寧璽怔愣著,也不掙脫,耳邊的呐喊聲叫好聲還在持續著。
三月的暖意已將兩個人之間升高了溫度。
就著這個姿勢,他盯著行騁鎖骨上自己昨晚咬的印兒,道:“你別跟我解釋。”
行騁舌頭都快咬著了:“哥,就一比賽,我幫朋友打打……”
寧璽一聽他還不承認,快紅了眼睛,也顧不得應與臣在旁邊兒站著,猛地一抬頭:“你別騙我!”
行騁還在辯解:“我沒騙你。”
寧璽不話了,直接伸手去摸行騁的褲兜,行騁還來不及躲,裏邊兒兩張一百的掉出來,落到場地上。
寧璽慢慢蹲下身子去撿起來。
站在一旁的應與臣看得暗自乍舌,這事兒他根本插不上話。
拚了一下午的命,行騁這牛逼的球技,才他媽賺兩百塊錢?
這要是兩兄弟,他早勸上了,可這明明就兩口子,他能摻合個什麼勁兒?
跟他哥哥和嫂子似的,偶爾在家裏吵個架,雞飛蛋打的,他躲在房間裏不吭聲,屁都不敢放一個。
他哥永遠沒表情,他嫂子永遠有一萬個理由。
行騁眼瞧著瞞不住了,寧璽那眼神,心裏跟明鏡兒似的。
那兩百塊錢被寧璽握在手裏,心翼翼地把折疊的邊角撫平。
他沉默著不話,把錢塞回了行騁的口袋,垂著眼,吸了吸鼻子。
嘈雜的背景聲,似乎都已經聽不清,已經模糊了。
寧璽問他:“多久了?”
行騁老老實實交代:“半年了。”
他總算明白,行騁平時給他花錢為什麼能花得那麼大方,確實都是自己賺的,那能不大方嗎。
他卻還一而再,再而三的沒有拒絕,這些可都是血汗錢。
行騁看著他哥站在場邊不話的樣子,忽然想起來,以前校隊每次贏了球賽,寧璽都累得不行,也是這樣,站在場邊兒低著頭。
他自己,為了想去抱抱他,在場上大出風頭,下場之後擁抱了整個球隊。
每一次抱住寧璽時,行騁都覺得像在加油站加滿了油,能夠還在場上跑下來好幾節。
寧璽啞著嗓子問他:“你覺得你這樣做……是在對我好嗎?”
行騁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,隻得點點頭,:“嗯。”
那時候的行騁,什麼都不懂,自顧自地野蠻生長,以他最願意的方式,去做著所謂的他覺得為了寧璽好的事情。
寧璽歎了口氣,太重的話他不出口。
他不覺得行騁有什麼錯,隻覺得,反倒像他傷害了行騁。
寧璽好不容易整理好了情緒,抬頭入目,便是應與臣和行騁擔憂的神情。
行騁的眼神裏有自責,愧疚,以及心疼。
這些情緒,與此同時,在寧璽眼裏也看得分明。
他根本半個不是也不出來,他現在又有什麼資格去指責行騁做的不對。
寧璽故作輕鬆地笑笑,手臂緊張地放在身側,帶著心理複雜的感情,他開口了。
“行騁,你要喝紅石榴汽水兒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