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年差點死於西秦戰場的公主寒弋,此刻一襲白衣,正神情溫婉嫻雅的端坐於寬大奢華的書房書案後麵。

手持朱筆,批閱著一堆女王殿前轉交於公主殿下的一大堆奏折。

見那黑衣女子走進書房,寒弋便放下手中的筆。

左右侍立的女婢見到黑衣女子進來,便齊齊對著寒弋躬身揖禮而退。

“屬下玉葛,參加公主殿下。”

待所有的女婢悉數退出,身形窈窕的黑衣女子方才對著寒弋躬身參拜。

仿佛是為了映襯她渾身冰冷的黑衣,從她口中發出的聲音也是極其寒涼。

不過,從她波瀾不興的聲音之中,隱約卻可以辨出一絲稚嫩之氣。

令人覺得,這個飛羽營密探,似乎還很年輕。

“玉葛,快不要多禮了……”

寒弋雖依然端坐,卻仍是很動容的擺了一下手。

由此可見,她很喜歡這個叫做玉葛的密探,並且對她極為信任。

玉葛仍舊躬身,口氣幾乎是漠然的答道:“屬下奉命,日夜尾隨監視國師。”

“直到三日前,卻看見國師於斷蘭穀之中,伏擊擒獲了一個枯瘦老叟。”

“但是,國師沒有立刻誅殺其人,好像要把他帶回狼兵營。”

“玉葛實在是不明其意,隻能先行返回,回稟與殿下。”

寒弋先是驚訝的張開嘴巴,而後,忍不住又好笑起來。

對玉葛說道:“國師千裏迢迢,興師動眾,率眾秘密前往斷蘭穀,隻為抓一個枯瘦老叟?”

玉葛語氣沉靜:“正是,屬下親眼所見。”

寒弋隻得說道:“好吧,玉葛親眼所見,絕不會虛妄。”

“那麼,他們現在的行程,應該到哪了?”

玉葛立刻答道:“國師此刻應該快要進入櫻羅國境了,如果不出差錯,明天中午,即可返回狼兵營。”

寒弋站了起來,冷笑道:“好個國師,不在狼兵營好好操練,卻秘密潛往斷蘭穀,搞什麼幺蛾子?”

“他以為狼兵營遠離都城,人不知鬼不覺,便可為所欲為了。”

“如此膽大包天,倘若被驅虎人發現,豈不又是一場莫名奇妙的紛爭禍端?”

玉葛仍舊淡然答道:“國師擅調狼兵營精銳,喬裝前往驅虎斷蘭穀,實在是冒險之至。”

“那些狼兵原本都是性野癲狂之物,極難掌控。”

“稍有不慎,便會釀成莫大禍端。”

“好在總算是有驚無險,國師似乎竟得全身而退了。”

寒弋憤恨道:“話雖如此說,此人卻係真正的膽大妄為之輩。”

“幸虧你日夜監視,及時來報。”

“否則,我和母王豈不都是被他蒙在鼓裏,玩弄於股掌之上?”

“哎,可惜你姐姐玉弗三年前,戰死西秦。”

“若不是如此,焉能讓這個形跡可疑的異族人去主持狼兵營事務?”

玉葛卻始終保持著謙卑平靜,緩緩說道:“國師到底想幹什麼?玉葛不知道。”

“但家姐和玉葛皆係投身飛羽營之人,飛羽營上下人等,皆是我櫻羅女國死士。”

“所以公主殿下不必為家姐傷懷,戰死西秦,亦是家姐的宿命和榮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