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易斯說:“我過來找你。”

修斯有點僵硬:“什麼時候?”

“現在。”劉易斯的語氣相當堅決。

修斯卻道:“我現在有個會議……”

“推掉。”劉易斯的語氣更堅決了,甚至有點像修斯了。

修斯溫柔一笑,說:“好的,總裁。”

三十分鍾後,劉易斯再一次到了那棟熟悉的別墅裏。

蓮子姐看見劉易斯的時候,也一臉驚喜:“少爺仔,你回來了?”

劉易斯見了蓮子姐,也有些不忍,笑著說:“我就回來坐坐。”

“那也好,”蓮子姐含淚說,“我多怕你們兄弟不合。”

劉易斯聽著“兄弟”兩個字,心裏就忍不住跳了跳。

“嗯,我先上樓。我自己招呼自己可以了,你不用管我。”劉易斯淡淡地說著,便走上了二樓。

看著劉易斯的形容態度,蓮子姐忽然感慨:少爺仔好像成熟了許多……

劉易斯走到了主臥層。主臥層還是如同從前的陳設,他走過自己曾經的臥室時,發現裏頭收拾得整齊,還在窗台放了一株西府海棠——一切像是從前那樣。

仿佛不曾離開。

劉易斯幽幽歎了一口氣。

他當時想,自己要修斯做一朵僅屬於自己的花。

誰知道,修斯也抱持著同樣的想法。

“你來早了?”修斯的聲音在背後響起。

劉易斯怔了怔,回過頭來:“路況比想象中好。”

修斯笑笑,問:“怎麼了?來找我有事?”

“我說了,”劉易斯道,“恭喜你得到了一大筆財富。”

修斯笑了:“這也不值什麼。”

“不值什麼?”劉易斯嗤笑,“你真的很貪心,哥哥。”

修斯聽到劉易斯有一次喚自己“哥哥”,心情比得到了財富還歡暢。

他又笑道:“是的,我非常貪心。”

劉易斯定定看著修斯,他知道,修斯想要的不僅僅是複仇。很多人寧願拚上一切、飛蛾撲火般的自我毀滅也要報複,但修斯不是。修斯要報仇,但不會犧牲自己。相反,修斯還要一邊複仇一邊快樂——一邊摧毀他人幸福、一邊實現自我成功。所以,修斯在把劉家打擊的同時,也要獲得利益。

“你總想要得到一切。”劉易斯歎道,“財富,複仇。”

“是的,”修斯坦白承認,“我想要一切,財富,複仇,還有你。”

劉易斯看著修斯,心中起伏不定,卻道:“世上是沒有萬全的,如果不能夠呢?”

“如果不能夠?”修斯說,“那財富和複仇就算了。”

劉易斯聽了這話,心弦一動,卻不忍相信,隻說:“你真會說話。”

修斯臉上難得露出頹喪的表情,漠然看向窗外,說:“我說的是真話。”

劉易斯凝視著修斯的臉龐,心中湧起波瀾:“就算你說的是真話,但也不會是全部的真話。”

“全部的真話?”修斯定定看著劉易斯,“這很重要嗎?盡管這會帶來傷害?”

“傷害?”劉易斯苦笑,“你還是覺得我很脆弱、很可憐,是嗎?”

“不。”修斯忽然按住自己的胸膛,“是我……”

“呃?”劉易斯抬頭看著修斯。

修斯低頭一歎:“是我,很脆弱,很可憐。”

沉默,像是一點墨水在清水裏散播開一樣,在空氣中彌漫了烏黑的色彩。

修斯說不出話。

真正害怕的人是修斯。

如果得知了一切,劉易斯會怎麼樣?劉易斯會到哪兒去?劉易斯還能像快樂的小鳥一樣陪伴在修斯的身邊嗎?

修斯說,我弟弟很膽小。

事實上,修斯才是膽小的那一個。

臥室的溫暖燈光裏映照著修斯臉龐,一向和雕像一樣冰冷堅毅的臉龐上露出了不堪的裂縫,透露著他的無助和脆弱。

這樣的表情,不需要搭配任何語言,就足夠動人。

劉易斯哽咽了,伸手擁抱住修斯,親吻他的唇,手往修斯的腰上放,甚至主動地解開了他的皮帶。

修斯訝異,說:“你這是要幹什麼……”

劉易斯抬頭,問說:“你認為呢?”

修斯臉上的脆弱消失了,又像以往一樣笑了:“你這是……要我的命?”

劉易斯不語。

修斯卻忽將劉易斯反壓在牆上,在他耳邊說:“要,就拿去。”

劉易斯的腿很長,從腳踝到腿根,可能有100cm,而修斯卻覺得自己好像走了10000m,氣喘籲籲,一身的汗都滴在上麵。

夜色深沉,窗邊的海棠也顯得更妖冶了。

海棠欲春睡,但劉易斯不打算入眠。

半夜的時候,劉易斯便離開了別墅,口袋裏揣著修斯DNA的樣本。

“血液也許會出錯,但**和毛發都不可能全部都不對吧。”劉易斯這麼想著,開車前往了DNA鑒定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