棋盤上,黑的白的胡亂至極的圍在一起。

江寶珠看了他一眼,老實搖頭道:“我不會下棋,就是下著玩兒一玩。”

燈籠裏的燭心被風吹動,稍稍搖動了幾下。照的燈下嬌顏愈發明媚,青絲繞指柔。

諸祁看她這副乖乖巧巧的樣子,心裏忽然就生出幾絲心疼來。她日日悶在殿裏,肯定是無聊透了。他在她粉黛未施的臉頰上啄了下:“朕教皇後下棋好不好?”

江寶珠麵上有些困頓,眼皮子眨動的都疲懶了。她揉了揉肚子,又嚶嚀了一聲,閉上眼睛靠在諸祁胸前:“不想下棋。想睡覺。”

諸祁卻不許,捏了捏她的鼻子尖兒,叫她睜開眼睛。寶珠便瞪著杏仁眼看他,諸祁卻笑,慢條斯理的把棋盤上的黑子白子都放在本來該去的位置。

“珠珠想要黑子還是白子?”

江寶珠實在是拗不過他,隨便開口道:“白子。”

諸祁便伸出手,捏了一粒黑子。他的手掌寬大,骨節分明。指尖幹幹淨淨,從容的捏了枚黑子放在中間。

“朕教珠珠一個簡單的玩法,喚作五子棋。顧名思義,珠珠的五顆白子連在一起了,朕的黑子便輸了。朕的五顆黑子連成一條直線了,珠珠便輸了。”

諸祁轉念一想,露出個狡黠的笑來,湊到寶珠耳邊道:“輸了的人有懲罰,怎麼樣?”

江寶珠對棋子沒什麼興趣,可是卻對諸祁的後半句十分感興趣。她眨了眨眼,扯住諸祁的廣袖問:“什麼懲罰?”

諸祁卻故作神秘的搖頭,指尖輕輕按在她柔軟濕濡的唇畔上:“到時候再告訴你。”

江寶珠拍開他的手指,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縮著。以往人家對弈都是麵對著麵,可是這樣黑子白子在一處的可是聞所未聞。但是按照諸祁那強硬的性子,自然是他說什麼便是什麼。

寶珠也不惱,問:“誰先下?”

諸祁心裏胸有成竹,麵上卻擺出一抹無奈的表情來,拉著她的手拿了枚白子:“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,自然是珠珠先下咯。”

他的眼底全是笑意,幽幽的,被濃密的睫毛掩蓋了。

白子一落,黑子便跟著。

其實諸祁是讓著她的。每一顆棋子都留出足夠的空間來又不會步步緊逼。寶珠愈發感興趣,下棋的手指也越來越快,頗有幾絲大殺四方的快感。她在心底洋洋得意,下棋也沒有那麼難嘛。

諸祁看著她那雙生機盎然的盈盈雙眼,不知不覺就陷了進去。他的下巴擱在她的發絲間,落下最後一個子。

白子已經連成了五顆。在密密麻麻的黑子包圍之下,顯得格外突兀。

寶珠卻看不出其中的異樣,咯吱咯吱笑起來,眼睛都彎成了兩道初一的月芽。她嬌聲道:“白子連成一起啦。我贏了。”

諸祁喜歡看她笑。不知不覺,自己也漫出了幾絲笑意。摸著她的發絲,跟著輕聲重複道:“珠珠贏了呢。可真厲害。”

江寶珠心裏洋洋得意,扭頭問他:“我可以懲罰你了吧。懲罰是什麼?”

她扭過頭,溫柔的鼻息緩緩的擦過他的喉嚨。諸祁不可抑製的全身一僵,喉頭滾動。

“懲罰?”

諸祁重複了一遍,聲音低沉著,道:“懲罰便是,珠珠贏了親我一下,我贏了親珠珠一下。任君魚肉,肆意妄為矣。”

他贏了親我,我贏了親他?

寶珠在心裏琢磨了一下。怎麼想著哪裏不對勁呢?可是這句話聽起來有沒有什麼不妥之處。

諸祁捏了捏寶珠的手指尖,問道:“珠珠贏了。朕輸了。願賭服輸才是君子所為。來吧,珠珠,不用對我客氣。”

說完就閉上了眼睛,一副任君宰割的案板魚肉的樣子。

江寶珠又想了想,覺得這個懲罰未免太沒有意思來吧。她對親他沒什麼興趣。硬的更塊大石頭似的,誰會有興趣呢?寶珠便搖了搖頭:“算了,就當我饒你一回。”

諸祁卻猛的睜開眼睛,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,央求道:“你怎麼能這樣呢珠珠?朕已經立下了願賭服輸的誓言,難道珠珠想要讓朕言而無信嗎?這要是傳了傳去,朕的顏麵往哪裏擱?”

江寶珠盯著他。諸祁長眉一挑:“來嘛。”

她心裏嫌棄的很,這天還沒有黑透,又要做出這種事情。諸祁閉上眼睛,又說:“快些,珠珠。怎麼樣對朕都行。”

等了半天,才等到了一個羽毛一般的輕吻。涼涼的,又軟儒,親在自己唇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