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單是剛換過的,還有折疊的痕跡。
被子上有洗衣液的清香,還有陽光的味道。
時笙吃早餐就困得很了,這會兒又沒有手機打發時間,趴著沒幾分鍾就睡著了。
沒蓋被子,但房間裏空調溫度打得很足,也不冷。
這一覺睡得很沉,中午被季予南硬拉起來吃飯,沒睡好,什麼胃口都沒有,但又拗不過季予南強硬的態度,勉強吃了點。
她眯著眼睛,腦子裏昏昏沉沉的,雙腿似乎落不到實地,輕飄飄的。
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飯,但又睡不著了。
想睡睡不著讓她情緒很暴躁,眉頭擰得很緊,一張臉沉的像要滲出水來。
季予南:“下午去選婚紗?”
“不去。”
她都說了不嫁給他了,這男人還是堅持己見,對牛談情也沒這麼累。
本以為季予南不會這麼輕易的同意,但他盯著她看了半晌後,淡淡的‘恩’了一聲。
時笙詫異,“我不結婚。”
“這件事由不得你,我以為你已經認清現實了。”
“我認清個屁的現實,”她忍不住爆粗口,“我不選婚紗,不結婚。”
“不願意選婚紗我可以幫你選,結婚的事沒的商量。”
“我不相信直男的欣賞水平。”
季予南的欣賞水平其實並不是太差,雖然沒交過太多的女朋友,但從小參加宴會,見到的都是設計師精心裝扮出來的名門淑女,耳濡目染,再差也不會太出格。
時笙就是心裏不高興,故意找茬。
季予南看了她一眼,顯然不在意她的小性子,相比之下,他更喜歡這樣變著花樣跟他鬧騰的時笙。
大概是天生犯賤,那麼多言聽計從的女人他不選,偏偏要跟時笙耗著。
“我可以找個彎的給你選。”
時笙:“……”
她連罵他智障的力氣都沒了。
因為這場不歡而散的爭執,時笙一天沒理季予南,不過他也很忙,開不完的會處理不完的文件,幾乎沒進來過。
……
晚上下班時,季予南有個應酬,怕時笙等的無聊就讓司機先送她回去。
時笙也沒怎麼在意,他離開了幾天,事情堆在一起,忙一點也是情理之中。
時笙走了沒多久,季予南便那了車鑰匙從辦公室出來,驅車朝著和長島截然相反的另一個方向駛去。
這是去季家別墅的方向。
“少爺回來了,吃過飯了嗎?怎麼也沒提前打個電話,我好做您喜歡吃的菜。”
傭人給他拿鞋子,“我吩咐廚房做,少爺您先吃點糕點墊墊,很快就好。”
季予南不經常回來,而且都是周末回來,陪太太說說話便很快離開。
傭人開門看到季予南時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。
他換了鞋子,“我爸呢?”
“在書房呢,先生昨天回來就沒出過門,胃口也不怎麼好,晚飯還沒吃呢,年紀大了身體機能便不如年輕時好了,不吃飯怎麼撐得住,先生前段時間體檢,還查出三高呢。”
在季家幫傭的人都知道季予南和季時亦兩父子的關係不好,便試圖緩和一下。
尤其是少爺的臉色明顯不怎麼好。
季予南上樓的動作明顯一頓,但很快便恢複如常,速度太快,傭人幾乎以為是她眼花了。
書房門虛掩著。
溫如藍也在裏麵,正低聲說話。
聲音太小,他隻聽到聲音,聽不到具體內容。
他在門口站了幾秒,薄削的唇抿成一條直線,手緊緊的握了一下,抬手敲門。
“進來。”
看到推門而入的季予南,季時亦沒有表現出意外,家裏有規定,除了打掃時間,傭人是不允許上二樓的。
如藍在書房,敲門的也就隻有季予南。
剛才他已經聽到樓下傳來的引擎聲了。
倒是溫如藍,臉色有些慌張的從沙發上站起來,“予南回來了,吃飯了沒有?我去讓傭人給你做點東西。”
她似乎剛動了怒,眼睛裏鋒利的棱角還沒收回去,在季予南麵前又要偽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,顯得有幾分奇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