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現在……
他爸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,他暫時沒辦法走。
等到以後再去找她,說不定早被季予南重新騙回去當老婆了。
時笙點頭。
她要回中國,這是很早之前就決定的事情了。
如果不是媽媽死時說的那些話,她恐怕現在早已經在中國找了份穩定的工作,說不定已經有合適的對象,準備結婚生子了。
回中國是她自己的決定,沒想過要和季予南一起。
艾倫像是受了不小的刺激,“我要緩緩,我先走了。”
……
艾倫很快走了。
季予南起身,他剛才一口氣喝了半瓶冰凍礦泉水,這會兒有點胃疼。
他不想讓時笙看出來。
他也知道,即便她看出來,也會當做視而不見。
時笙開口,“季予南,我有事跟你說。”
“如果你是想說你要離開我,那就不用說了。”
季予南眉眼間的溫情褪得幹幹淨淨,氣息淡漠,薄唇抿緊,沒有一絲血色。
時笙以為經過這一個多月的冷靜,他已經能夠坦然接受他們之間的關係了。
“季予南,你明知道,我和你不可能……”
男人回頭,冷冽的打斷她的話,眸子裏湧動著令人心驚的洶湧戾氣,“為什麼不可能?”
氣勢已經有幾分針鋒相對了。
時笙覺得好笑,也真的笑出來的。
很柔和,沒有恨,沒有怨。
當然,也沒有他想要的愛。
一片空白。
時笙偏著頭,淡淡的笑著,“你覺得這個問題我應該怎麼回?季予南,我們之間,隔著父母的血仇啊。”
話語中多了幾分歎息的意味。
“可是,這些都與我無關,”季予南眼下已經是一片森然,他俯身,雙手撐在時笙的兩側,將她牢牢的禁錮在沙發上。
性感的喉結在眼前滾動。
她甚至能聽到他喉間因為壓抑傳出的‘嗬嗬’聲響,粗重的喘息聲漸漸往下,困獸般絕望痛苦,又掙脫不了逆境。
這些,是不可抗拒的因素。
他沒辦法改變,也沒辦法要求她忘記,更沒辦法讓她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。
他能做的,隻是用簡單粗暴的方式抗議,“時笙,你不覺得你這樣對我太不公平了嗎?那些事,不關我的事啊,當年我隻比你大四歲,也還隻是個處在青春期,什麼都不懂的孩子。”
聲音漸漸低沉下去。
兩人挨的很近,呼吸交纏。
稍微動作大一點,都會碰觸到對方的肌膚。
男人保持著這個姿勢沒動。
待他呼吸慢慢平緩,時笙才伸手推了推她,“季予南。”
沒有動靜。
時笙皺眉,盡量後仰的偏過頭去看他,卻發現男人眼睛緊閉。
“……”
竟然是睡著了。
這樣都能睡著,不知道是多久沒睡了。
她正要推開她,突然一個小身影從地上躥了上來,穩穩的踩在季予南的背上。
烏溜溜的一雙眼睛盯著時笙,“喵嗚。”
粉紅色的小舌頭舔了舔鼻子,一臉討好的伸爪子去撓她。
時笙板著臉,“季予南,你下去。”
“恩。”壓在她身上的男人低低的應了一聲,卻沒有動作。
踩在他背上的小貓咪搖了搖尾巴,繼續:“喵嗚。”
然後甩了甩腦袋,慢條斯理的跳到了地上。
時笙將季予南推開,起身,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沙發上睡得正熟的男人。
推都推不醒,真不知道是真的,還是假裝的。
時笙拿了床薄毯給他蓋上,看了看時間,去了花園裏修剪花木。
這是她最近這段時間唯一的戶外活動。
時笙剛一離開,沙發上躺著的,本該熟睡的男人就緩緩的睜開了眼睛,和那隻原地轉圈試圖咬尾巴的醜陋的公貓對上視線。
貓抖了抖那身炸起的毛,傲嬌的看了他一眼,慢條斯理的走開了。
季予南:“……”
一隻死貓。
他抬眼,從客廳的落地窗看出去,正好能看到時笙拿著花剪在修剪花木。
一件白色刺繡的連衣長裙,外麵套了件普藍色的漏洞針織衫,為了方便,頭發用橡皮筋綁在後麵。
陽光照了她一身。
季予南眯起眼睛,雙眼的刺痛感才稍稍緩了幾分。
怕時笙瞧見,男人將臉隱在光線的陰影裏,眉目間一片恍惚。
這次用裝睡來結束這個話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