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笙這一覺睡的特別沉,等醒來,外麵天色已經黑透了。
房間裏有煙味。
時笙回頭,季予南半裸著身子倚在床頭抽煙。
修長的手指夾著金色的煙蒂,在床頭櫃上的煙灰盒上磕了磕煙灰。
他眯著眼睛,一雙黑色的瞳眸在靜謐的夜色中沉得厲害。
見時笙醒了,季予南掐了煙,坐正身子:“醒了?”
嗓音裏還帶著一股子煙火的氣息。
時笙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頸,“幾點了?”
“八點多,”季予南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,見時笙還懶懶的躺著,彎腰將沙發上的外套扔給她,“起床,去吃飯。”
吃飯的地址是季予南定的,一家很有格調的法國餐廳。
穿著西背和白色襯衫的門童替他們推開木格子的門。
昏黃的燈光傾瀉而出。
舞台上,有人在彈鋼琴,是貝多芬的月光曲。
整個餐廳被裝著紅色玫瑰、高低不一的玻璃瓶覆蓋,隻在中間留出了一條兩人寬的小道。
玻璃瓶的底層,鋪著一層彩色的水晶,被燈光一照,色彩斑斕,璀璨炫目。
輕嫋的白色煙霧以舞台為中心,朝著四周散開,將整個餐廳襯得像是人間仙境。
紅酒、玫瑰、蠟燭,白色的餐布。
“季先生,包間已經備好了。”服務生在前麵領路。
時笙被季予南牽著,走進了最裏麵的包間。
水晶燈柔和的光線傾瀉而下,花香馥鬱,蠟燭微弱的火苗在輕輕的跳躍。
季予南拉開凳子。
落座後,服務生將燙金的菜單遞到兩人麵前。
菜單的純法語的。
時笙看不懂,翻了幾頁,問:“能幫我換成英文的嗎?”
“抱歉女士,我們這裏沒有英文菜單。”
這是家私房菜館,地址很偏,但味道正宗,平時接待的都是法國人或是熱愛法餐的人,所以沒備英文菜單。
時笙將菜單合上,抬頭看向季予南,“你點。”
季予南微皺了一下眉,嗓音很淡,有並不明顯的不悅,一開口,卻隻剩下綣繾的溫柔,“有喜歡吃的嗎?”
“沒有。”
時笙很少吃法餐,因為太耗時,且價格昂貴。
季予南將菜單遞給服務員,“那就每樣上一份。”
典型富二代的通病。
“是。”服務生抱著菜單,躬身退出去了。
“季予南,你按著你平時喜歡的點就好,我不挑食。”
“每樣上一份,總能選到喜歡的。”
時笙嗔道:“如果都不喜歡呢?”
“那下次就不吃法餐了。”
沉默。
氣氛陡然變的尷尬,時笙低頭喝水,季予南抿唇,眸子裏的顏色很深,深的,像一汪不見底的深淵。
“季予南,你以後好好的,少抽煙少喝酒,早睡早起……”
“如果不呢?”季予南打斷她的話,有幾分惡劣的挑眉看她,眉眼間,都是張揚的挑釁。
時笙被他打斷了話,一時沒反應過來,愕然的張著嘴看著他。
季予南啞著嗓音,重複問道:“如果我不好好的呢?抽煙喝酒,晚睡晚起,你會怎樣?”
時笙冷笑,“那你就活該,我以後若是有空,會來祭拜你的。”
“時笙。”
他歎了口氣,起身走過去。
彎腰,摟著她的腰將她往懷裏帶,“時笙,你喜歡我,為什麼不承認?”
“你給我坐回去。”
時笙惱怒的將腦袋往另一邊偏,繃著一張臉,神情冷漠。
季予南一直盯著她,在她避開的同時,另一隻空著的手強製性的扳過她的臉蛋,低頭在她耳畔喚她的名字,“時笙。”
“砰砰。”
有人敲門。
時笙冷著臉推他,“你起來,壓著我了。”
男人戲謔低沉的嗓音徐徐的響起,胸腔輕微的震動,喉結滾動,“壓到哪裏了?這裏?”
他的手指在她身上四處遊移,說出的話愈發惡劣,“還是這裏?”
時笙惱得不行,一張臉憋的通紅,手腳並用的在男人身體上招呼,“季予南,你給我滾開。”
男人起身,“進來。”
神色已經恢複如常。
…………
吃完飯,季予南開車,“回長島?”
“回海邊別墅吧,我明天十二點的飛機,行李都在那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