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予南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,手背上青筋凸起,喝了酒有幾分紅豔的唇抿得泛了白。
他沒說話,車子轉了個向,朝著海邊別墅的方向開去。
一路沉默。
車裏也沒開音樂。
車子在路上疾馳,輪胎摩擦著路麵,發出輕微的聲響。
時笙剛喝了一點酒,在包間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,這會兒酒氣上來,就有點暈了。
她尋了個舒服的姿勢,閉上眼睛睡覺。
車子在紅綠燈路口停下,季予南想抽煙,手指摸到煙盒,想了想又放下了。
他轉頭,時笙背對著她,從他的視角正好能看到女人白皙的脖頸和形狀漂亮的耳廓。
後麵傳來鳴笛聲。
紅燈已經變成綠燈了。
季予南回神,一踩油門,車子猛的竄了出去。
車子停在海邊別墅的花園裏,剛熄火,時笙就醒了。
她坐直身子,茫然的看了看外麵,又看了看身側的季予南,“到了?”
“嗯。”季予南從喉嚨深處應了一聲,拿過儀表盤上的煙盒,從裏麵捏出一支,點燃,仰著頭靜靜的抽。
青白色的煙霧在狹小逼仄的車廂裏散開。
時笙伸了個懶腰,開門下車,回身,彎腰從半開的窗戶看向他,“你今晚住這裏嗎?”
“嗯。”
時笙穿的單薄,夜裏的風還是有幾分涼意,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,環著胸剁了跺腳,“那我先上去了,好冷。”
“嗯。”
時笙快步跑上了台階,進了別墅。
季予南眯著眼睛,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白色的大門裏。
然後重重的閉上了眼睛。
之前有人問過他,如果時間可以倒流,最想改變的是什麼……
那時他嗤之以鼻,覺得這是女人才會有的,不切實際的想法。
時間隻會往前,怎麼可能退後,即便退後,人沒有變,選擇就不會變。
再走一次,也不過是走一遍重複的路。
如今。
一個人坐在車裏,看著亮了燈的別墅,他卻突然想到,如果時間倒流……
他會如何。
斷了一切和時笙的交集?
不……
他會在她進公司的第一天,就將她綁到床上,彌補這段時間他的壓抑。
…………
時笙上樓,洗了個澡,吹幹頭發,還沒有聽到季予南上樓的腳步聲。
她撩開窗簾。
花園裏,季予南的車還停在那裏。
沒有熄燈,有煙霧從半開的窗戶飄出來。
時笙拉上窗簾,躺回床上,關燈,睡覺。
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,周圍又安靜的很,她很快睡著了。
迷迷糊糊間,身側有人掀開被子躺進來,男人滾燙的身體貼上來,從後麵抱住她。
時笙往他的房間靠了靠,翻了個身,環著他的腰,將臉埋進了他接繃的胸膛裏。
鼻息間,縈繞著男人熟悉的味道。
她像貓兒一樣蹭了蹭,尋了個舒服的姿勢,輕輕的囈語,“對不起。”
這段錯中複雜的過往,季予南作為最無辜的那一個,卻是最受傷的那一個。
時笙並不是鐵石心腸,她都看在眼裏,隻是隱忍著不說而已。
…………
這一覺睡的不沉,一晚上都被光陸怪離的夢境幹擾,她好像夢到了小時候,那時,爸媽還在,又好像夢到了和季予南初遇,她和一群應聘的人站在一起,季予南一臉冷漠的指著她,“就她吧。”
但醒來後,又什麼都不記得了。
身側已經沒人了。
被子裏,季予南躺過的位置已經冰涼。
急促的敲門聲抨擊著她的耳膜,時笙皺眉,從枕頭下摸出手機,看了看時間。
九點半。
起床去機場正好合適。
時笙穿上睡袍起床去開門,剛拉開一條縫,便徹底被推開了,一條屬於男人的手臂從外麵伸進來,準確無誤的隔著衣袖扣住了她的手臂。
饒是她早有準備,也沒能避開。
時笙皺眉,順著男人肌肉緊繃的手臂看上去,落在對方繃緊的下顎上:“凱文?”
“跟我走。”
凱文不由分說的將時笙從房間裏拉出來,硬拖著的往樓下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