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在酒店待著?”溫長榮說,“我續了五天的……”
“不了不了,”喬幸麻溜爬起來,一邊齜牙咧嘴地揉著屁屁,一邊撿褲子穿,“我和你一起走。”
溫長榮上.床就是為了發泄,在床上半點沒控製力道,這會兒喬幸難免不舒服,男人看著他皺成一團的臉,說:“你歇著吧還是,又沒人……”
“一起走。”喬幸那邊已經飛快穿好衣褲,忍著腰間酸痛拉上溫長榮的胳膊,“一起走吧。”
……
最後還是決定先送喬幸回家,不過走到半路溫長榮就又接到了大舅的電話,一會兒說什麼他不把家人放在心上磨嘰半天不到,一會兒又說什麼著火了再不來趙家人都死光了,隨後溫母又打來電話,語氣間有些無奈的模樣。
沒辦法,溫長榮隻得載著喬幸先去殯儀館看看。
大舅看到他就樂了:“我就說嘛,得說嚴重點才會來,看看,這不就來了……”
溫長榮眉頭一擰,雖然對方是長輩,可這用欺騙達到目的而得意洋洋的模樣還是很刺眼。
不待他說什麼,喬幸從車上下來,趙家人的臉色一下全變了——先是驚訝,然後是輕蔑。
“雖說長榮不是我們趙家人,可把在髒地方工作的人都帶到老爺子這來,也太沒禮貌了吧,”年紀最小的三舅開口,“還是城裏人呢,這純惡心人的事都做得出來,真是……”
溫長榮雖然看不到身後的喬幸是什麼表情,但他用餘光掃到喬幸整個人霎時愣在原地,在他身後的呼吸都輕了。
喬幸想:或許他就不該下車的。
不過,這倒是讓忍了許久的溫長榮找到了話頭。
“好歹人家的錢都是靠自己掙的,”溫長榮看著那三舅:“而不是靠啃父母的血肉來的,也不用吃死人錢,對吧?”
“……”溫長榮的三舅今年已經37歲了,但一直沒什麼正經工作,農活也不做,多年來都是靠和父母借錢過活,而趙老爺子去世,那三舅借的錢不還了不說,還一直嚷嚷著要分家產。
溫長榮這話一下戳中他三舅那敏.感點,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一拍桌子憤怒地起身走了。
身後的喬幸呼吸卻頓時放開來,溫長榮甚至聽到身後的小孩兒輕笑了一聲。
“溫先生……”
把人懟走,溫長榮也爽了,他恰時轉過頭去問喬幸:“讓司機送你回去?還是和我在這……”
“我回去吧,”喬幸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在這不合適,不過他先掃了眼那堆在殯儀館門口的趙家親戚們,“你是趙家的遠房親戚呀?”
“……嗯。”一個認識幾天的‘小朋友’,溫長榮懶得解釋太多。
“哦,難怪……之前你說你來看親戚,我還想哪家能有你那麼有錢的親戚,原來是趙家。”
趙家雖說在溫長榮看來分外不堪,但仗著多年前的‘餘威’,在喬幸這種本地人看來,還算是有錢的。
喬幸問:“你們家在殯儀館都要守靈啊?”
溫長榮麵無表情點頭:“嗯,說要一直守到下葬。”
“可我們這的規矩就守三天呀……”喬幸嘀咕。
“什麼?”
“沒什麼,”喬幸笑了笑,又問他:“殯儀館這兒,不會要你一個人守吧?”
“大家都在這,不會吧,怎麼了?”
“嗯……不會就沒事啦。”
……
送走喬幸,溫長榮又回到殯儀館那邊,沒想到還真被喬幸說中了,趙家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讓他一個人在這兒守七天。
“我們趙家本來就沒幾個男人,年輕力壯的就你一個,辛苦辛苦……”
溫長榮看了眼同他說話的姑姑做作扭捏的表情,又看了看在場數個不過三十出頭的男丁,轉頭就走了。
……
在車上,溫長榮按捺著怒氣給母親打了電話說明情況,他人生中鮮少有這種扭頭就走的‘無禮’時刻,若不是還顧忌溫母在這裏,溫長榮是很想直接離開A縣的,但現如今也沒辦法,他隻能抽著悶煙,讓司機繞著A縣走了一圈,最後隻能又到喬幸那兒去。
喬幸住在一處大約十平米的出租屋,走進出租屋之前,要穿過一條布滿臭水和垃圾的小道,車子進不來,隻能靠腳走。
若是以往溫長榮會打電話讓喬幸出來,但今天男人卻不想,他隻想四處走走,算作散心。
穿過布滿垃圾和不時出現老鼠屍體的小道,溫長榮眉頭擰得堪比麻花,他這會兒半點不苦惱剛才趙家的事了,一心隻有:這種地方也能住人?
“喬幸,你最好看清楚自己是個什麼玩意!”溫長榮前腳剛要踏出小巷,就聽見尖銳女聲:“不要臉的臭婊.子,才十八歲你就……”
“我是婊.子你不是嗎?我十八歲咋的?你不是十六歲就出來賣了嗎?”在他麵前一向很溫順的小孩兒此刻聲音拔高,一樣銳利得不可一世,尖銳又刻薄:“怎麼,嫉妒老子的[嗶——]比你的[嗶——]值錢啊?!”
溫長榮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