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點我知道。”喬幸這麼回答著,臉上表情卻還是不怎麼好看,他憋了半天,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,生著悶氣地回房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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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長榮自然也看出喬幸還在鬧小脾氣,但他沒因此安慰喬幸什麼。
因為回避是人之常情,溫長榮覺得這沒什麼需要安慰的。
這就和開會時候無關人等不得入內一樣。
涉及到機密的公事誰都不能說,而就算稱不上‘機密’的一些東西,俗話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以喬幸現在的身份,溫長榮也覺得他回避比較好。
畢竟包養不是結婚,他們不是利益共同體,不是‘一條繩上的螞蚱’。在這種前提下,將來為了自身利益發生什麼都有可能,以防萬一,當然是分清楚比較好。
溫長榮覺得這是成年人都心知肚明的事,而喬幸年紀小、沒見識,所以對這些規則不了解,經過昨天那事稍微了解了也不是什麼壞事,喬幸的成長課程之一而已。
……
這之後沈欽瀾又打了好幾個電話給溫長榮約他出門聚會,但溫長榮還是去的少拒的多,沈欽瀾因此又上了幾次門。
溫長榮偶爾也有不在家的時候,但一旦溫長榮在,兄弟兩見上麵,最後喬幸都免不了要出門‘回避’。
一次兩次……溫長榮在第三次請出喬幸,卻聽沈欽瀾隻是和他閑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的時候,終於察覺出沈欽瀾這番作為中的刻意。
沈欽瀾不怎麼喜歡喬幸這點溫長榮是知道的,因為青年各種態度都表現得很明顯,但用這種方式,溫長榮是真沒想到,也覺得沒多大必要。
“長榮,明天愛樂酒吧上三樓……”午夜十二點整,沈欽瀾給溫長榮打來邀約電話。
此時溫長榮和喬幸剛做完,喬幸正累得手指都抬不起來,懨懨躺在床上任由男人**酸痛的腰杆。溫長榮握著電話聽那邊說,喬幸聽到話筒的漏音來自沈欽瀾後立馬不高興地撇撇嘴轉過身去。
這麼一段時間了,沈欽瀾不喜歡喬幸,喬幸自然也不怎麼喜歡沈欽瀾。
溫長榮看著少年人背過去的身影,一時不知做什麼好,隻無奈地聽電話那邊說完,回答:“抱歉,我可能沒空去。”
“……”沈欽瀾那邊罕見地傳來沉默。
“上周我就和喬……”知道兩人不對盤,溫長榮換了個稱呼,“上周我就和朋友約好了明天去馬場,已經都約好了,推不掉的,抱歉。”
“……”這不是溫長榮第一次推掉聚會,但電話那邊卻是第一次格外地沉默。
“這表情……”電話那邊突然傳來李耀的爆笑聲,“沈小媳婦兒你不會被拒了吧?”
後麵李耀再說了什麼溫長榮沒聽見,因為沈欽瀾把電話掛了。
溫長榮隱隱覺得李耀那番大肆嘲笑有些不對勁,他看了看床邊躺著的喬幸,又看看手機,最終猶豫著回撥了電話。
沈欽瀾掛斷了。
再打過去,又是被掛斷。再接著便是被拉黑後傳來的各式忙碌語音聲。
溫長榮隻好就此作罷。
……
……
溫長榮大概能猜到上次聚會沒去讓沈欽瀾格外生氣,所以事後多次試圖聯係沈欽瀾,可惜都無果,直到在另一個朋友的聚會上兩人才碰了麵。
當然,沈欽瀾是沒什麼好臉色的。
溫沈兩人是頭一次在聚會上坐得相隔那麼遠,大家看在眼裏不敢多問,一群人吃了頓飯,然後又聊起後天張老爺子的邀請。
張老爺子算是業內的老前輩,有一定威望,退休後算是隱居幕後,平時很喜歡搞些古董小玩意,聽說前些天張老爺子從國外帶回一批珍奇玩意,所以給大家發了邀請,一方麵是參觀古董,一方麵也是聯絡一下各家感情。
這樣的邀請自然不去也得去,而張老爺這人雖說有一定威望,但性格古怪難伺候也是出名的。
在場的都是同齡小輩,大家忍不住倒起苦水來,順便商量了一下到時帶不帶家屬去的問題。
有人問到溫長榮是自己去還是怎麼,溫長榮猶豫了一下,如實回答:“我帶小喬去,父親身體抱恙,這次就不去了。”
這事也是早就和喬幸說好的了,張老爺年輕時也算是有一定名氣,早在拿到邀請函的那天喬幸就激動得不行,說要去看看著名的商業大亨老爺子是什麼樣。
“這也好。”眾人聽到溫長榮的回答並不意外,隻點點頭露出個‘懂了’的表情。
倒是沈欽瀾那邊抬眼瞥了下溫長榮,冷言道:“張老爺子請的是家庭聚會,你還把情.人帶去,真是……”
這語氣分明是不滿的模樣。
“……”
沈欽瀾聲音不大,卻足夠清晰,眾人眼觀鼻鼻觀心,裝作沒聽見。
溫長榮沒想到沈欽瀾會突然這麼說,一時不知該回應什麼,隻有坐在旁邊的李耀露出看好戲的模樣,惡意滿滿地看著兩人開口。
“怎麼,這是竹馬打不過天降?生氣啦?”
“……”溫長榮是個娛樂生活較少的人,故而不是很清楚一些‘時髦詞彙’,竹馬他能聽懂,所謂天降卻是一時沒想到是指代什麼,不過,李耀這人從小就一直喜歡揶揄他和沈欽瀾,溫長榮能猜到肯定不是什麼好話。
那邊的沈欽瀾聽懂了,轉頭惡狠狠地刨了李耀一眼,當即罵他嘴賤得跟個八婆一樣。
李耀算是從小就和溫沈兩人不對付,故而掐起來大家也司空見慣,但為了不讓場麵太尷尬,還是有人很快出來扯了別的話題打圓場。
之後話題還在繼續,但溫長榮和沈欽瀾全程沒說一句話。
溫長榮對此也深感無奈,實在是想不通怎麼沈欽瀾因為一次推拒就慪那麼大的氣,旁人看在眼裏,詢問得知溫長榮的茫然後才委婉說道:“溫哥最近挺忙的吧?上次沈二少生日都沒見您。”
這話看似是疑問與寒暄,實則是好意提醒。
沈二少生日。
對方這麼一說溫長榮才忽然想起沈欽瀾的生日在上個月,上次沈欽瀾給他打電話,應該是邀請他去參加生日part。
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出這麼大的紕漏,溫長榮頓覺懊惱與歉疚,趕忙給助理發去消息讓其補買禮物,又找聚會間隙單獨攔住沈欽瀾想聊聊。
沈欽瀾自然是沒什麼好臉色的,青年全程冷漠著臉聽他解釋與道歉,說完,沈欽瀾剛準備開口答些什麼,溫長榮的手機忽然響了,來電顯示是喬幸。
沈欽瀾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,隻壓著怒意似的說了一句:“他配不上你。”
“?”
這話來的莫名其妙,溫長榮尚且沒反應過來,沈欽瀾卻怒氣衝衝地從他身邊走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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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歉算是失敗了,溫長榮隻得托人把禮物送到沈家去,之後再做打算。
時間轉眼便到後天,張老爺子的邀請在即。
衣帽間裏,溫長榮和喬幸都穿好了去赴宴的衣服,要見到自己小時候在財經雜誌上見過的名人,喬幸顯得很興奮。
溫長榮看著少年人興奮的臉,覺幾分無奈,又覺得好笑得緊。
男人伸手揉揉他的腦袋:“邀請函你收好了嗎?”
“收好了。”
“嗯。”溫長榮再次提醒,“真人和雜誌區別蠻大的,那老頭脾氣不太好,那些古董花瓶都是他的寶貝疙瘩,記得別碰。”
“好的,我記住啦!”喬幸如是說著,又站起身來給溫長榮係領帶。
溫長榮比喬幸要高些,故而喬幸微微仰著頭,少年人目光很認真,動作都沒錯,但速度卻很慢,可以看出接觸領帶這玩意沒多久,還不熟練。
溫長榮垂眸看他,也沒出聲催,任由他慢慢係著。
終於係好,溫長榮對著鏡子正了一下領帶位置,透過鏡子恰好看到喬幸緊抿著嘴唇有些忐忑的表情,像個等待著老師公布考卷分數的學生。
男人不動聲色收回視線,將領帶轉正,隨口說了句:“係的不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