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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真:我想勾個髒辮。
邵明音看到那條消息算是想明白了,為什麼自己催了梁真去那麼多回去剪頭發,梁真總是“再說”,原來是老有預謀。
邵明音:你這是通知我一聲還是谘詢我意見。
梁真:乖巧.Jpg
邵明音:……
邵明音讓梁真把照片發來看看,梁真卻賣個關子,說等會兒他就來警局了,讓邵明音當麵驗收。邵明音今天不值夜班,就問梁真晚飯要不要在警局的食堂吃,梁真沒立即回,五六分鍾後他給邵明音打電話,說他在警局門口了。
“怎麼不進來?”邵明音也到下班的點了,邊接電話邊往外麵走,等他到了警局旁邊的露天停車場,他看見了那個悠閑的倚著老桑塔納的梁真,突然就停下了腳步。
這時候天還沒完全暗,但亮起的路燈已經照在了停車場上,同樣也包括那個少年。梁真還是穿著早上出門那一身,黑帆布鞋鞋帶係得鬆鬆垮垮,深綠色工裝外套裏是件領口有做舊破洞的灰棉T,顯得整個人隨意又精神。他一手插在褲兜裏一手拿著手機貼著耳朵,衝邵明音笑的時候他的聲音從眼前和手機裏幾乎是同步傳來。
“怎麼?”梁真問邵明音,“你老公帥得你走不動路了?”
邵明音聽完就把通話掛斷了,但他隨後想從旁邊繞到駕駛位的意圖也很快被梁真看穿。梁真攔住了他去路,被左右阻擋了好幾次後邵明音就再次停下了腳步,手也隨梁真願的摸上了那新發型。
梁真沒染,除了被剃短的鬢角兩側,其他頭發都被編成約莫七八厘米的辮子,有幾根上還套了有雕刻花紋的舊銀珠子。邵明音原本以為這樣的髒辮會很硬,因為梁真發質本來就不軟,但真摸上去了,那髒辮卻不點也不紮手。
邵明音問:“你原來頭發能有這麼長?”
“我想把髒辮紮起來,所以讓編發師傅搓了假發進去,”梁真模擬了個做羊毛氈的動作,“我以後頭發要是又長長了,我可以直接在家自己勾。”
“嗯…”邵明音點點頭,然後就側了個身走開,拉開車門後坐進去了,梁真也上車,邊係安全帶邊問邵明音:“你還沒說我帥不帥呢。”
邵明音抿著嘴笑,那眼神也是讓梁真自己體會,梁真知道自己套不出答案了,但也沒沒訕訕地把後背靠回去,而是繼續問邵明音:“我們晚上去看電影吧!”
“我們還沒正兒八經約過會呢,”梁真道,“擇日不如撞日!”
邵明音都不記得自己上一次看電影是時候了:“最近有什麼電影嗎?”
“不是院線電影,我訂了個私人電影院的包廂,”梁真報了個商場的地名,“情侶豪華觀影套餐。”
邵明音還是覺得太倉促了:“我製服襯衫都沒換。”
“不用換啊,”梁真將自己那件外套脫了:“你穿我的,警號不就遮住了。我們看完電影還可以去買衣服啊,今年都沒見你添過衣服。”
邵明音接過梁真的外套了,覺得也不是不可以,把梁真的外套套上後他想到今年沒添衣服的不隻是自己,等看完電影去商場裏逛逛,要是碰到合適的也給梁真買幾件。
坐著沒感覺,等邵明音開到目的地走下車了,他一撩那件外套的袖口,才發現梁真的外套比他預計的都要大,再加上邵明音肩沒梁真寬,衣服撐不起來後就顯得他比實際年齡還要小好幾歲。
“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?”梁真幫他拉外套拉鏈,“等會兒進那個電影院,有工作人員問起來我們關係,我就說你是我同學。”
“不對,”梁真馬上改口,“我要說我是你哥。”
梁真腦補的美滋滋呢,但真進了那個私人電影院,領他們去包廂的工作人員雖然好奇,但出於職業素質也沒有過問。而梁真這次是真正兒八經隻想和邵明音看場電影,門關上後就和按著遙控板找感興趣的片源。
梁真沒看什麼眼前一亮的片子,所以遙控板按得很快,他問邵明音想看什麼,邵明音也說隨便。梁真就繼續隨便找,按到港片分類後第一頁就有《無間道》。
梁真按遙控板的手先是一停頓,是想到邵明音之前提過他也當過臥底,正打算往下一頁翻,邵明音說,那就看這個吧。
於是他和邵明音就一起躺在大屏幕前的那張懶人沙發上,這讓開頭的那首《被遺忘的時光》非常有代入感,蔡琴通透的歌聲縈繞著梁朝偉和劉德華,也同樣環繞著梁真和邵明音。
梁真看著梁朝偉油油的劉海,和邵明音說,他第一次看完這片子後連著好長一段時間一星期隻洗一次頭,就為了要梁朝偉頭發那種感覺,又頹廢又酷帥。邵明音就笑,問他那髒辮要怎麼洗,梁真說平時頭發怎麼洗髒辮也怎麼洗。
然後就是電影裏經典的陽台戲之一,梁朝偉問來接頭的黃秋生,明明說三年,三年後又三年,三年後又三年,他當臥底就快十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