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雲傑陷入了沉思,他倒是真不知道冥心散的珍貴...
若不是老夫人中了此毒,他也不知這世間竟有如此劇毒之物,光是在口中含上一含便足以讓人致命。
“一個普通的丫鬟隨隨便便就能買到江湖秘藥,倒也稀奇。”
雲沐到秋岑兒身邊,遞出一塊帕子:
“岑兒妹妹,既然你的丫鬟說是你指示的,那你定知道這冥心散在何處買吧?”
秋岑兒拚命搖著頭:“岑兒真的不知道...”
說罷又咳咳喘喘了起來。
秋雲傑本有些相信雲沐說的話,又看到地上受氣包似的母女二人,更覺心煩意亂,將手一揮:“你們回去吧!”
姨娘身子微微有些顫抖,秋岑兒將她扶了起來,又福了福才出門。
雲沐皺起了眉頭,爹爹的態度未免也太冷漠了。但還是替她們鬆了口氣,總算是逃過了一劫,她轉身拱了拱手,心裏記著那個跛腳的家丁,欲同爹爹道別。
秋雲傑卻問:“你從何得知,冥心散乃是秘藥?”
她若說道聽途說吧,她爹爹定覺得她是信口胡言,她若說是書中所得,她爹爹肯定更不相信,於是道:“閨女是在翻書時偶爾瞥見的,爹爹可去問問別人。”
秋雲傑看了她一眼,點了點頭:“我自會派人去查的。”
雲沐福了福身子:“爹爹若無事的話,女兒就先告退了。”
秋雲傑頷首。
雲沐抱著臂,在府內走來走去,仿若地上有金子一般,專門看著地上,下人們看見她溜得都比兔子還快,誰不知五小姐發起瘋來將最寵愛的芳兒揍了個鼻青臉腫?
若是自己成了那個苦命的,指不定還不止挨一頓揍。
雲沐全然不知他們心中的小九九,隻覺得趙湛是耍自己的,她就差將所有人召集來麵前了,哪有什麼腳不方便的?看起來倒都是踢蹴鞠的好手!
“五小姐。”家丁們都不敢直視她的眼睛,請完安就匆匆走了。
雲沐心中嘀咕,自己明明生的如此貌美,一個個卻如見了羅刹一般?
“五小姐。”背後又有問好聲。
她調整了一個自以為最溫柔的表情,看向那人:“你好。”
鳳禦塵的表情有些古怪,他還是止住了心中所思,低了低頭便欲前行。
“陳伯...晚照哥近來可好?”雲沐不止怎麼的,問出了這句話。
鳳禦塵停步,搖了搖頭:“他挺不好的。”
他說的是實話,他的三皇子仿佛已經失了魂般,情緒全都被她一人牽動,她痛他便跟著一起痛,她笑他便跟著一起笑。
雲沐撫著額,鳳禦塵這才看見她的眼中盡是血絲,眼睛下烏青清晰可見,這段日子她也未曾好過一刻。
“我今兒晚些去看晚照哥,麻煩陳伯了。”雲沐淺笑。
“多謝五小姐了。”
陽光透過樹葉的枝葉灑在雲沐身上,她周身仿佛渡了層金一般,她就這麼抱臂站在樹下,看上去美的像一幅畫,鳳禦塵輕歎一聲,古來王侯,怎能有軟肋,可她偏偏就成了林朝未來皇帝的軟肋,這可如何是好。
“禦塵,你可告訴她了?”林晚照聽到門響,便不顧形象地跑了過來。
回想起方才的場景,他搖了搖頭:“趙湛應當已經先告訴五小姐了。”
“是嗎?那就好。”
林晚照慘然一笑,他拿什麼去同趙湛比?掛名的林朝皇子?出了門就會被殺的那種麼,想在明處保護她都不行...趙湛將來子承父業,成為魏朝的一品大官,更能處處幫襯著雲沐。
他是不是該將她拱手讓人?
不對...她從來都沒屬於過他...嗬。
林晚照將手中的杯子捏碎,碎片紮在血肉之中,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痛,這兒,哪能比得上心痛啊。
血順著指縫流了出來,唯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清醒些。
“三皇子,莫要如此作踐自己!”鳳禦塵眸光一變,將林晚照握緊的手打了開來,雪白的瓷片下是模糊的血肉,林晚照仍然毫無反應,他任由著鳳禦塵將碎片一個個挑出來。
一道道白布裹上手,林晚照看著眼前的鳳禦塵道:“禦塵,你可找到了那個買冥心散的家奴?”
原來三皇子還在操心秋家的事,他一邊包紮一邊道:“我已去尋過那人,隻是他出門置辦東西尚未歸來,應當今夜就能歸來。”
“好...好...”林晚照喃喃。
“那...雲沐可好?”
鳳禦塵在二人中間合著成了一個傳話筒了,他笑了:“待今晚雲沐小姐過來,三皇子自己瞧瞧便知了。”
“什麼...她今晚要過來?”林晚照的雙眼中終於出現了些神色。
“嗯。”
他麵上笑意漸濃,鳳禦塵的心中卻陰沉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