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沐理也未理趙湛,便朝著下人聚集的地方去,她盯著來來往往路過的男丁的腿,看其是否有不便的地方。
可是雲沐一走到他們身邊,他們都馬不停蹄地跑遠了,腿腳一點傷也沒有。
她又死死盯著下一批的腿腳,終於其中有一人走路歪斜,好似有恙在身...
雲沐心道,就是你了!
在他慢慢靠近的時候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了腳將他絆倒在地。
“哎呀,對不起對不起,我不是有意的。”雲沐忙將那人扶起來,那人卻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屁股。
雲沐皺了皺眉頭,順手在那人的手腕處摸了一把,這人毫無內力,她莫非是找錯了?
“小姐,我沒事,我沒事!”那人一手扶著屁股一手撐著地一步一踉蹌,滿麵通紅地跑走了。
雲沐著實不理解,拉住一個小廝問道:“他怎麼了?”
那小廝憋著笑:“小姐還是不聽的好。”
“無事,但說無妨。”雲沐又看了剛才的男子一眼,覺得他走路當真是奇怪。
“小姐,他生了痔了...”小廝說罷,也一溜煙跑走了。
留得雲沐一人在原地反省自我。
她這個小姐實在太不知道疼人了,下人生痔,竟還伸腿將他絆了個跟頭,難怪他要捂著屁股...
“小姐,小姐!”方才那個小廝又折了回來。
雲沐一時未反應過來,還以為是那個生痔男子之事,問道:“莫不是這一摔,他落了什麼疾吧?”
小廝搖了搖頭,急道:“老爺叫您即刻去他的書房。”
“好。”雲沐片刻不做停留,立即奔向了秋雲傑的書房。
“爹爹。”雲沐推開了門,書房內隻有秋雲傑一個人,邊上還跪著兩個熟麵孔。
因為這兩個人背對著雲沐,雲沐看不真切,便合上門,走到了秋雲傑身邊。
“咳咳——”秋岑兒又掏出自己的帕子劇烈地咳嗽了起來,仿佛要將肺咳穿。
“爹...爹...不是我和我娘做的,咳咳...”秋岑兒清秀的小臉上已全是淚,“爹爹,我同祖母雖不親近,但我仍然是敬畏著她的...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我做不出...”
雲沐登時傻了,為何來認錯的會是她們母女二人?
“爹爹,其中定有什麼誤會。”雲沐衝著秋雲傑說道。
秋雲傑挺直脊背,呼吸都頗為沉重,顯然是真的動怒了:“你說是誤會?嗬!所有參加的賓客的碗筷都查過了,怎麼就她們二人上麵沾著冥心散!”
二人的餐具上沾了冥心散?雲沐皺緊了眉頭,思忖片刻,突然了悟,有人要栽贓嫁禍,借刀殺人。
“爹爹莫要下斷言,若真是她們二人,也不至於蠢到如此地步,將冥心散就放在能查到的餐具之上。”
秋雲傑脾氣一向古板,認定了一件事,也是輕易改不了的,秋岑兒的母親隻在一處瑟瑟發抖,不出一言,兩隻小眼都緊盯著地麵。
“你不用替她們說話,她們的寢室內也有冥心散!”秋雲傑如洪鍾般的聲音又響起。
雲沐心中歎氣,秋淺憶母女怎會有此等通天的本事,能將冥心散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在了她們二人的房內?
她搖了搖頭:“爹爹,若是你會如何做?明知老夫人位高權重,若是出了事定會排查,還將毒藥放在屋內,專門等著人來查麼?”
秋雲傑不得不承認雲沐說的確實在理,但有一個人的出現徹底讓他對她們二人大失所望。
他昨日得到了查驗的結果,便讓劉海秘密地將秋岑兒娘親最親近的婢女帶到地牢中,剛開始,這婢女一直搖頭說此事與她的主子無關,誰知過了一會,竟全盤托出了。
“一切全是小姐的主意,我們姨娘膽子小,又懦弱,聽了小姐的話,就差使我去買那什麼冥心散,說是止疼藥,我便將它買了回來,誰知她們竟將它用來毒害老夫人,老爺,求求你,放我們家姨娘一條生路吧,求求你。”說罷,這個丫鬟便自行了斷了。
這招棋走的妙,將軟柿子留下,與雲沐交好的那個殺了,反正秋岑兒也不受秋雲傑喜歡,小小年紀就帶著一身病氣,秋雲傑自是膈應的很,而秋岑兒的娘親隻是秋雲傑一時興起所寵幸的丫鬟罷了,自是有了新歡就忘了前人了。
看現下秋雲傑的樣子也不像是心疼...
雲沐心道,雖說不知秋岑兒對自己心思究竟如何,但自己尚且欠她一條救命之恩,自然不能看著她深陷水火之中。
“爹爹且慢,你可知,這冥心散有多珍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