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倒要看看你在寫寫畫畫什麼!”秋淺憶一把將雲沐正在寫的紙抽了出來,她實在不解一個從不念書的人此時為何在寫著什麼,又是在裝給誰看。
雲沐卻慌了,忙道:“還給我!”
秋淺憶正沉浸在上次羞辱雲沐的喜悅之中,她理所應當地以為雲沐此刻也不會反抗,笑道:“你又同皇上說了什麼,為何他不治你的罪!”
雲沐此時無暇與她扯這些無關緊要的事,隻死死盯著她手中的那張紙。
“我什麼也沒說!”
“什麼也沒說,怎麼可能?皇上為了我的安危,都決定親自審你了,又怎會什麼都沒說呢?”
秋淺憶表情猙獰,將手中的紙又攥緊了些,藏到身後。
雲沐看她的動作,忙上前去搶,雲沐往左,她就往右,雲沐向右,她就向左,愣是撲了個空。
“什麼東西這麼寶貝?”秋淺憶嘴角掛上一抹笑,將手中的紙遞到眼前。
隻見紙上赫然寫著“南宮家、王家、錢家、孫家...”
唯有位高權重的家族畫上了紅圈。
雲沐忙趁著秋淺憶思索之際,將紙奪了過來,撕地粉碎,又潑了杯茶,徹徹底底地將它毀屍滅跡了。
“雲沐啊雲沐,作為姐姐,是該誇你聰明嗎?一早便知你不是什麼好人,不曾想存的是和你娘一樣的心思,專門勾引位高權重的男人,好自己上位。可惜呀,你一個庶女,永永遠遠別想嫁入名門望族,知不知道?”
秋淺憶自以為自己看明白了雲沐紙上所寫,以為不過是雲沐在挑選未來夫家,實則將意思曲解了個遍。
雲沐其實是在推斷最有可能害自己家的世家是哪一位。
聽到她此時的嘲弄,不免哈哈一笑,也不理睬她,徑直走了。
“你給我站住!”
秋淺憶朝雲沐的身後抓去,企圖抓住她的肩膀,雲沐微微一閃,她腳下一滑,摔在了地上。
雲沐向後瞥了一眼,悠悠然走了。
秋淺憶大吼道:“雲沐,你可知道謀害宮妃的後果麼?”
“不好意思,姐姐,您好像並不是宮妃罷?”
一直被壓迫的宮女麵露喜色,終於有人替她們出氣了!
誰知心中才高興一會,秋淺憶自己忽然爬起來罵道:“你們都死了麼?還不把她給我抓來!”
丫鬟們是知道雲沐的身手的都不敢妄動,表情都十分為難。
“你們做什麼!還不快給我去!”
她們隻得硬著頭皮上前,雲沐回首看了一眼,突然笑了,任由她們抓著自己的袖子。
這是她和秋淺憶之間的私事,同這些丫鬟無關。
“雲沐,你好大的膽子,我話還未說完,你就這麼走了?”
雲沐頷首:“是啊,我又為何要聽你說這些無用的廢話?”
同之前順從的態度完全不同,秋淺憶瞪了她一眼,又拿出那一套:“噯,雲家餘孽果真就是厚臉皮,一點羞恥也不知。”
她以為雲沐會再次軟下來,誰知雲沐卻慢條斯理將身後的束縛擺脫,走到秋淺憶跟前,笑了笑:“你膽敢再說一次,我雲沐發誓,對你不會再客氣。”
她雲家被人潑了多少髒水,她都要悉數還回去。
秋淺憶被她這麼一威脅,臉嚇得唰白,腿也有些軟了,卻還是昂著首道:“怎麼?你可知我是誰?”
“我知,你是秋府嫡女,何必一直掛在嘴上?小主,你可還未過門呐。論品階,我在你之上,論長幼,你應當讓著我,若是論禮數,你更不應該把別人家族之事掛在嘴上,像我,就從未說趙家不講禮數對不對?”
“你!”秋淺憶氣得說不出話,身後丫鬟都掩麵而笑。
雲沐說罷,拍拍手走了,她沒時間耗在這些無意義的事情上,她得趕緊查出來,究竟是誰要害趙家...
她忽地意識到身後又有人襲來,剛欲偏身,卻結結實實挨了一推,恰好就落入身旁的藕花池中。
雲沐慌了,她這個英雄,雖武功極高,能英勇殺敵,能扛能挑,可就偏偏是一個旱鴨子,在河裏都不敢洗澡的那種,她忙大呼:“救命啊,救命啊。”
秋淺憶看著自己的傑作,十分滿意,笑道:“你不是挺能說會道的麼?你倒是再說上幾句啊。”
不遠處的暗衛犯了難,他們在皇宮之中若是救了雲沐,定會暴露自己的身份,若是不救,雲沐死了,主子定會怪到自己頭上,還是趕緊回去稟報裴易罷。
雲沐嗆了幾口水,仿佛就要沉到水底去,秋淺憶站在岸邊看了一陣子,就率著宮女回去了。
秋淺憶前腳走,南宮暖暖後腳就到了禦花園之中,她正賞著景,忽看到撲棱的雲沐,隻搖頭道:“真慘呐,咱們快走罷。”
她的丫鬟勾著頭看了看,忙跟上主子的步子:“您別看這汙穢之物,免得髒了眼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