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沐將將有了生的希望,為何現實要對她如此殘忍,為何又要把她推向深淵?
為何她剛要查雲家之事,就要被人所害?
老天爺當真是愛跟自己開玩笑。
雲沐隻覺意識越來越模糊,與她上一世死的時候一樣,先是意識消散,然後...
隻不過這一回,是真的會死了吧?
白惜了魏慕瓏續給她的命了,也白惜了林晚照的承諾了...
願有來生,她再一一償還吧。
忽地有人拍著她的臉:“秋雲沐,秋雲沐!”
有人喊她?這大抵就是人世間的走馬燈罷。
隻願來生再也不做一隻旱鴨子了,這一直是她心中的一個結...
“噗——”一口水噴出,雲沐嗆得醒了過來。
“你終於醒了!”趙湛渾身是泥巴,笑的一臉燦爛。
若不是在皇上的門前,有個小丫鬟探頭探腦找皇帝,他也不會得知這個消息,更不會來救雲沐了...
雲沐不停地將胸腔裏的水咳了出來,才道:“剛才那一掌,真疼。”
“你這人忒沒良心了,我救了你你不感謝我也就罷了,還說我的不是。”
雲沐咧了咧嘴:“謝謝你,趙湛。”
趙湛別過臉去,手還是托著她:“你這丫頭真是,怎麼好好地落了水呢?”
“噯,別提了,不就是皇上的妃子,我姐姐,你表妹推的唄。”
趙湛點了點頭,這倒真像是他表妹做出來的事。
雲沐雖麵上不說,心中實則充滿了感激之情,多虧有了趙湛,她才能繼續調查雲家之事,她定要好好謝謝趙湛。
“皇上,您不去麼?”
公公立在一旁,躬身問道,魏堯桓搖了搖頭,有些事遲了就是遲了。
就像小丫鬟,她先碰到的是趙湛,不是他。
他不是救她之人,他無法名正言順的站在她身邊,同她嬉笑怒罵,共飲悲歡。
“讓秋淺憶安穩一點。”魏堯桓倒出這麼一句,就驀地轉身走了。
隻要看到她沒事,就好了。
“為何父皇的宮殿內會沒有呢?”林晚照和鳳禦塵坐在桌前。
“三皇子,莫要擔心,他們也未得到那遺詔。”
鳳禦塵忙低聲提醒道。
林晚照點了點頭,道:“遺詔肯定還在宮內,我們得抓緊時間了。”
宮外除邪之人,在宮內不能待太長時間,免得讓人起了疑心,或許早有人已經起了疑心。
“您可記得先皇跟您說過些什麼麼?”
林晚照頓了頓,凝神思索片刻,當時他還小,先皇同他說的不過諸如讓他好好鑽研先賢之道,不要荒廢了書中的顏如玉,黃金屋。
他回道:“在我走時,父皇隻教我好好讀書,書中自有顏如玉,並未提及其他。”
讓他無論在何處都要記住此話,莫要荒廢了此生。
鳳禦塵卻輕輕拍了拍桌子:“是了,就是在書中!”
林晚照也恍然大悟,原來父皇的遺詔也早已告訴了他...
“父皇屋中的書我已經悉數翻了一遍,書中並沒有此物。”
心念電轉,鳳禦塵問道:“那您自己屋中的呢?”
自己屋中...是林晚照原來的寢宮麼?
他們怎麼忘了這個地方!
林晚照心中剛有些興奮,卻頃刻間又被淹沒,他們如何能進去他兒時的寢殿呢,又不讓人懷疑...
他們現下去哪裏都有太監一路跟隨,怕是想單獨行動,不是那麼容易。
可是,隻得賭上一把了。
“二位神仙怎的又是夜間查探?”一太監陰陽怪氣道。
林晚照冷冷看了他一眼:“夜間陰氣最盛,厲鬼也是在夜間出來。”
太監被他這一看,忙調轉了頭,不問了。
“你,給我過來,我問你,這徐公公的住處如何走,我隨了些心意,想要親手交付給他。”朝中一臣子忽地竄了出來,將這太監支了過去。
林晚照和鳳禦塵忙加快了腳步。
太監回頭道:“哎?你們二人別走呀!”
徐公公特意讓他看著他們的,還要將他們的行蹤如實彙報,現下他們走了可怎麼辦?
“耽誤不得。”鳳禦塵輕飄飄地回了句,又將步子邁大了些。
太監此時心急如焚,可這朝臣卻如聽不懂話一般,一直不斷重複地問,最後索性直接讓他帶著他去了,再一轉眼,已不知二人去往何處了。
林晚照此時已經在自己昔日的房間之中,他隻得借著月光一本一本翻閱書籍,鳳禦塵也在幫著忙。
可都是些尋常書物,與在先皇宮中的差不了多少。
這裏肯定已經被林慕光都翻過了,想必也不會在這裏。
林晚照萬念俱灰,隻得坐在桌前,氣惱地踢了桌子一腳。
卻踢出了一本書。
這是他兒時拿來墊桌角的,他信手一翻,隻見書中鏤空,中間夾著明黃的物什——遺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