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氏一大早就備了一堆雞鴨魚肉,隻因為,今天她中了舉的兒子要回來了!
升任了通判,那可是大官。
甘雲典焚香拜了祖宗,江氏道:“守禮,你也拜拜!將來,要像你五哥一樣出息!”
甘守禮不太明白,隻呐呐的應了一聲。
甘守耀攬了瑤姬進來,道:“娘,守祖真的做官老爺了?”
江氏頗為神氣,道:“那是當然!”
進來了幾個族人,都是道喜的,老甘家正打算辦接風宴。
江氏收了不少賄賂,一些生意上的人塞的。
就連沈家也派了體麵的管家和沈家少夫人來。
江氏和甘雲典誠惶誠恐的下拜!添狗的模樣,跟拜他老子似得。
沈顧氏上下打量了一眼老甘家,老甘家在她眼裏,也就是個窮酸的鄉下人家。
沈顧氏捏著鼻子,道:“臭死了!什麼味兒?”
老甘家後院還有五六隻羊。
綠苑給沈顧氏上了茶,沈顧氏並不喝,隻拿了百兩銀子給甘守祖:“最近糧行的生意不好做!還請通判大人多多提攜!”
“那是自然!自然!”甘守祖諂媚道。
柳氏花枝招展的進來,見沈顧氏滿頭珠翠,笑道:“呦!這是哪家貴婦人啊?”
柳氏見堂上一婦人,兩個小姐似的人物。
兩邊的小姐戴著兩三個翠綠珠釵,其中一人梳著偏髻,穿著碧綠色錦緞,手上戴著頂通透的玉鐲,耳朵上戴著一副紅瑪瑙鑲金邊耳環,端的是簪纓世族模樣!
另一人稍微遜色一些,頭上戴著一支翠甸,鑲著一顆寶珠,兩邊是鎏金耳環。
而中間那婦人身上,更是滿頭珠翠,墮髻上一根通體剔透的玉簪,發間金步搖數支,兩邊插著金鳳釵,手上戴著一對翠玉龍鳳鐲,外罩五彩刻絲石青銀鼠褂,下著翡翠撒花洋縐裙。
這才是真正的簪纓世族!
沈顧氏自持身份並不搭理柳氏,走了。
“呸,她以為她是世子夫人呢?擺什麼臭架子!”柳氏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。
“我的祖宗誒!禍從口出!沈家豈是我們能惹得起的!阿房宮三百裏都住不下一個沈家,你不知道啊!幸虧她沒聽見!”
拜過了祖宗,一家人都各自散去,江氏串門去了!
一張嘴,在街坊鄰裏家裏把她的舉人兒子誇的上天入地,無所不能,跟皇帝似的。
鄉下人家,見識淺薄,舉人在他們眼裏,自然是跟一方土皇帝似的。
那可是縣老爺都要給三分薄麵的大人物。
甘雲典網也不織了,他兒子中了舉,他還織什麼網啊!
和江氏一樣,去顯擺了!
甘守光頗有些狐假虎威,借著弟弟是舉人老爺的名頭,公開受賄。
有些人為了一個管事,或者主薄的位置,活計難找,好活計就更難找。
也有一些小商販是托甘守光以和甘守祖的兄弟關係,幫襯著些的。
甘守耀則是繼續逛窯子。
甘守禮,甘田,甘賤狗,甘龍甘虎叔侄幾個都去了學堂。
甘二娘確是不知道幹什麼去了!
偌大的院子,隻剩綠苑,王氏和賤丫,還有柳氏和甘守祖叔嫂二人。
半刻鍾之後,江氏回了院子。
而此時,祠堂裏,正幹柴烈火,活色生香。
甘守祖重重的揉捏著柳氏:“嫂嫂有沒有想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