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2章:昭武十年(3 / 3)

王戩惆悵地想道。

後續的戰事,果然被王戩料中,雖他麾下兵將竭盡全力進攻魏軍,然而伍忌麾下的魏軍亦不好惹,你做初一、他做十五,隻要王戩采取主動進攻,那麼次日,伍忌必然會率領魏軍反攻秦軍,在氣勢方麵咄咄逼人,絲毫不落下風。

除了氣勢以外,魏軍的戰鬥力亦不可小覷,王戩從來沒有想過,伍忌單憑兩萬商水軍、三萬餘西郢楚兵,就能跟他打得平分秋色。

要知道在巴國時,王戩麾下的秦軍亦跟西郢君熊燾麾下的軍隊較量過,當時王戩可不覺得這支楚兵有什麼難纏的。

果然還是主將的差距所致。

直到臨近冬季,王戩還是無法攻入西郢郡,隻好暫時收兵返回巴國,而伍忌,亦收兵返回西郢,雙方暫時休戰。

魏昭武九年十一初月,西路魏軍主帥沈彧的戰報送到了雒陽。

這並不是向魏王趙潤稟報「平輿君熊琥戰死」這則消息的戰報,其實在那之後,魏將沈彧亦陸陸續續派人向雒陽送遞了十幾則戰報,以此向雒陽彙報他這一路魏軍進攻楚國的進程。

在沈彧的西路魏軍這邊,由於平輿君熊琥戰死、西郢君熊燾投降,整個楚西幾乎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阻擋魏軍的人物,像什麼泌陽君熊啟這種楚西邑君,他們在強盛的魏軍麵前,皆望風而降,以至於西路魏軍輕輕鬆鬆地就攻陷了楚西大江以北的所有城池。

誰能料想,以往在戰事不利時逃得比誰都快的平輿君熊琥,竟然是楚西這邊抵抗魏軍最堅決的人,其餘的,就算不是望風而降,也隻是在稍稍抵抗一番後就立刻投降,沒有幾人像平輿君熊琥這般誓死抵抗。

在攻占了平輿、汝南等地後,魏將沈彧在這段江域渡江,準備順勢攻打長沙。

由於時間關係,沈彧麾下的魏軍暫時在「雲夢澤(洞庭湖)」一帶駐軍,準備待渡過冬季後,等來年開春再向南揮軍,占領整片長沙。

數日後,似司馬尚、桓虎、樂弈等將領的戰報,亦紛紛送抵雒陽,送到了魏王趙潤手中。

在閱覽罷這些戰報後,魏王趙潤對魏楚戰爭前線的情況,也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。

平心而論,楚國失去了大江以北的所有城池,這絲毫不出乎趙潤的意料,畢竟他從一開始就不認為楚國還有能力擋住他魏國的三路大軍。

唯一的意外,僅僅隻是楚王熊拓遷都彭蠡這件事。

這件事,最早被記載於宋郡守司馬尚的戰報中,楚國的王都壽郢,就是司馬尚與桓虎聯手打下來的,東路魏軍那邊的樂弈與田耽,沒能撈到這份軍功。

在攻伐壽郢的期間,司馬尚最早注意到楚國將大量財物、物資運往南邊,懷疑楚人或有可能放棄壽郢這座都城,但他當時並不清楚楚人準備遷都何處。

於是司馬尚便派了一支騎兵,盯著那些運輸物資的楚國戰船,在跟了很長一段路程後,這才確認楚國遷都彭蠡這件事。

在雒陽王宮的甘露殿內,魏王趙潤仔細閱覽著司馬尚的戰報。

在這份戰報中,心思縝密的司馬尚已大致描繪了彭蠡一帶的地貌,讓趙潤大致能夠了解,得知彭蠡一帶的地貌大致呈「凹」形,西、南、東三麵環山,唯獨北麵乃是「大澤(鄱陽湖)」可通大江,初次以外在湖澤的西邊,有一條山間穀道可通外界,除此以外,幾乎是與世隔絕。

魏王趙潤心中大為以外。

畢竟按照他對熊拓的了解,後者的性格極為剛烈好強,他原以為熊拓會死守壽郢,且不惜為此戰死於都城。

以己度人,趙潤自己亦是這般,他當年在大梁戰役時,就有‘寧為玉碎不為瓦全’的決心,若大梁不能保全,便與三十餘萬魏國男兒共存亡,寧可戰死在保衛國家的戰爭中,也不會灰溜溜地逃到三川,苟延殘息等待攻伐韓國的精銳回援。

當然,趙潤絕沒有看不起熊拓的意思,畢竟熊拓從來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。

相反地,趙潤覺得熊拓恐怕是掙紮了許久,才做出了這個艱難的決定。

畢竟死是很容易的一件事,若是怕痛的話,隻需一杯毒酒就能了結性命,因此在某種意義上說,自盡也有一部分自我逃避的意思。

不過,熊拓就沒有逃避的意思,他在楚國局勢這般惡劣的情況下,依然忍辱負重,忍受屈辱遷都彭蠡,就為了一絲絲日後能卷土重來的機會,這讓趙潤頗為佩服熊拓的器量。

但是,趙潤不會給他這個機會。

為了國家,縱使趙潤與熊拓私交親密,他亦要趁勝追擊,將楚國徹底逼上絕路。

魏昭武十年開春,在魏王趙潤的命令下,魏國三路兵馬渡過大江,突擊彭蠡,意圖摧毀楚國最後的一絲存活希望。

並非趙潤無情,而是為了魏國,他必須這麼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