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一六一節
高宇晨終於大吼一聲,癱在林惜然如水一般的身體上。見他終於停止了,林惜然竟然還有力氣將高宇晨從身上推下去,高宇晨也不和她較勁了,躺在床上喘著粗氣。林惜然抓起睡衣披在礇 上下了地,腿卻軟得象麵條,一下子癱坐在地上,來不及讓自己再凝聚力量站起來,林惜然手腳並用的爬到門口,打開了房門。
小雲飛坐在走廊的地上,哭得嗓子已經沙啞了,但他還在不停的叫著“媽媽”。“雲飛,媽媽在這。”林惜然爬出臥室哭著喊。小雲飛聽見媽媽的聲音,忙從地上爬起來,跌跌撞撞的跑向林惜然,林惜然坐在地上一把將雲飛抱進懷裏,然後,放聲大哭。
高宇晨歇息片刻,心中早已經沒了怒氣,聽著門外哭得悲悲切切的娘倆,無奈的下了地,走向抱頭痛哭的母子倆。
“別坐在地上,涼。”他說著,一貓腰,將林惜然和兒子一起抱起來,然後走進臥室,將他們放到還是一片狼籍的床上。
他拿了一條濕毛巾遞給林惜然:“別哭了,眼睛都哭腫了。”他說。
林惜然哭著接過毛巾,一邊哭一邊給雲飛擦著小臉:“寶貝,別、別哭了,媽、媽媽在這,別怕啊。”
可能是由於找到了媽媽,終於又在媽媽溫暖的懷抱裏,他剛剛驚恐的心已經變得安寧,也許是因為媽媽為他擦了臉,他的精神清爽了。所以小雲飛漸漸止住了哭聲,抽泣著說:“媽媽,濕了。”
林惜然和高宇晨順著雲飛的小手看去,才發現他在指著自己的小睡褲。林惜然用手摸了摸,才知道雲飛是因為尿了床,才從睡夢中爬了起來。
“沒、沒關係,媽媽幫、幫你換。”林惜然抹了一把臉上的淚,想抱著兒子去換衣服,可是身上卻一點力氣都沒有,連雲飛小小的身體都抱不起來。她試了幾次,都沒成功,便放棄的說:“媽媽去幫你拿衣服。”
高宇晨伸手攔住了她:“我去拿吧。”他急急忙忙的找出雲飛的衣服送到惜然麵前,又幫著惜然給小雲飛換上。小雲飛換上了幹爽的衣褲,立即又縮進林惜然懷裏,眼睛一閉,呼呼睡了。
林惜然看了看亂糟糟的床,還帶著抽泣輕聲說:“能不能、換個床單?”
高宇晨二話不說又抱起她跟兒子,放到沙發上,又拿出幹淨的床單換上,然後將他們娘倆一起又抱回到床上。
林惜然摟著兒子疲憊的躺到床上,低低的發出微弱的抽泣。高宇晨低聲說:“衝個澡再睡吧。”
林惜然微微搖了搖頭,因為她已經根本沒有力氣再從床上爬起來,渾身就象是虛脫了似的沒有一絲支撐力。高宇晨放柔了聲音:“聽話,我抱你去衝個澡,馬上就好,好不?”
林惜然沒有點頭,也沒有搖頭,高宇晨就當她答應了,將小雲飛從她懷裏輕輕的移開,然後抱起她走進浴室。他的動作很輕柔,也很仔細,看著她身上那些還泛著紅的痕跡,也不由得後悔自己剛才的衝動。他用手輕輕的揉著那些痕跡,內疚的說:“惜然,對不起。”
林惜然的淚突然又流了下來,所有的委屈都隨著那些淚水傾瀉而出。
“對不起,惜然,對不起,是我不好,都是我不好,我真該死……”高宇晨急切的道著歉,“都是我不好,原諒我。”他心疼的將她摟進懷裏,恨不能打自己一頓。
林惜然哭了一會,低聲說:“好了,我想出去了。”
高宇晨忙又浴巾將她身上的水擦幹,幫她穿上睡衣,又將她抱出來放到雲飛的身邊,然後自己也躺在雲飛身邊,並伸手將他們娘倆一起圈在自己的懷裏。
那一晚,高宇晨睡得並不安穩,他知道,憑他對林惜然的了解,這次的事他鬧得有點大了,林惜然不會輕易原諒他的。
果然,第二天早上,林惜然沒有起來床,她病了。而且,她不肯和高宇晨說話了。
小雲飛倒是很聽話,他乖乖的坐在媽媽身邊,用小手摸著媽媽的額頭:“媽媽病了,媽媽吃藥。”
林惜然對兒子虛弱的笑了笑,輕聲說:“媽媽沒事,寶貝不要害怕。”
高宇晨說:“你發燒了,我帶你去醫院吧。”
林惜然不理他,但當他想抱她的時候,當他的手碰到她的身體的時候,她會狠狠的甩開他。她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,隻是用無力的目光溫柔的看著小雲飛。
“惜然,昨天的事是我不對,你打我也好,罵我也好,你不能這讓不愛惜自己呀,你這不是在折磨我,是在折磨你自己呀。”高宇晨又是心急又是心疼,可就是拿她沒有辦法。
直到小雲飛拍著小肚子喊餓的時候,林惜然竟然掙紮著想要起來去給孩子做飯。高宇晨忙攔著她說:“老婆,我去給兒子做飯,等兒子吃完飯,我們就去醫院好不好?”
林惜然冷冷的說:“不用。”可是她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,腳一沾地,便頭重腳輕的向下跌去。高宇晨忙伸手接住她,急聲說:“老婆,老婆,你這樣不行,我們去醫院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