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蝶兒?”
手中蒲扇掉落,孫嬤嬤目光呆滯的盯著珍珠,好半天過去了,她的眼珠才微微轉動一下,隨後淚珠就大顆大顆的滴落下來。
她的女兒啊,從小就沒有好好照顧過的女兒啊,竟這麼沒了,痛苦和愧疚同時湧進心中,讓她感覺心仿佛在用萬千鋼針在狠狠紮著一般。
“姐姐,藥好了嗎?孫嬤嬤這是……”
正在這個時候,玉珠撩開草席織就的簾子進了廚房,隨後她就看到了哭的不能自已的孫嬤嬤。
她秀美的眉毛立刻就糾結在了一起,臉上同時顯現出一絲悲戚,用滿是疑惑的聲音詢問自己的姐姐。
“藥就快好了,玉珠小姐別擔心,是我一時感慨,控製不住自己。”
從袖袋裏摸索了半天,孫嬤嬤才抖索著拿出一方有些發黃的白娟,輕輕的擦拭了下自己的眼角。
這杯苦酒就讓自己飲盡吧,她不願意告訴玉珠自己女兒已經死了事情,怕她跟著傷心。
“嬤嬤不要傷心,就算被流放了,咱們的日子也會越過越好的。”
體貼的攬住孫嬤嬤的肩膀,玉珠細聲細語的安慰她,大概她繼承了許久峰陰鬱的性格,不管什麼時候,都有一種鎮定從容的自信。
所以她寥寥幾句話,就讓孫嬤嬤止住了眼淚,隨後她接過她手裏的蒲扇,扇了扇已經冒煙的藥鍋。
“哎,玉珠小姐說的是,以後我就繼續服侍你們,直到你們都過的順心如意了,我才能問心無愧的去見你們的娘親。”
說到詩韻郡主,屋子裏一時之間充滿了壓抑和痛苦,三人都不再說話了。
寂靜的空間裏,隻有已經燒開的藥鍋“咕嘟咕嘟”的聲音,不大一會兒,濃鬱的苦澀藥味道就充滿了狹小的廚房。
“小心別燙著,讓我去端給長公主吧。”
雖然心痛的就像被重錘擊過一般,但是孫嬤嬤還是主動去找了兩片厚厚的襯布,小心翼翼的將褐色的藥汁倒在了粗瓷碗中。
微苦的氤氳蒸汽中,她仿佛又看到自己的女兒,印象中,自己每次見她都是急匆匆的、不耐煩的。
可是她卻堅定不移的執行著自己的吩咐,用自己的生命救了珍珠小姐,作為母親,她對她實在是虧欠太多。
“孫嬤嬤,你先別急著端給外婆,讓我先去問問她,畢竟這藥是許樂送來的,萬一她動了手腳呢?”
心思縝密的玉珠,麵色糾結的看了一眼孫嬤嬤,最後還是紅著臉說出了自己的擔憂。
見孫嬤嬤聽話的放下手中的藥碗,她立刻就腳步匆匆的出去,朝外婆的房間走去。
“外婆,您好點了嗎?”
放輕腳步走到長公主窄窄的小床邊,玉珠望著她青白的麵色,有些害怕的問道。
外婆已經病了好多天了,眼看精神一日不如一日,也不知道能再拖多久。
“你把藥端過來吧,我喝。”
連眼睛都虛弱的不願睜開的長公主,蒼白的雙唇吐出虛弱的音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