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人知道在黃浩然的身上發生了什麼,但都是認為他應該是失足落水,年紀輕輕就英年早逝,是在讓人感覺惋惜。
當時公司還為他辦了一個追悼會,公司的老總王文盛還親自到老黃的家中賠禮道歉,據說給了八十多萬。
這些事情老黃沒有和我說過,真實性更是無從得知,不過諾大的一個公司老總,應該不會放空話。想到老黃拿到了八十萬依舊過的如此拮據,想必他是全都捐了出去,這從他家搜出的一些捐款榮譽證書也能看得出來。
從表麵上來看,這個案子就是一個普通的員工失足落水案,員工老總體恤員工,不僅開了追悼會,還對家屬進行了慰問。
在贏得了社會的掌聲的同時,王文盛也贏得了公司員工的歸屬感,連黃浩然為什麼會在出差後死亡,也逐漸被淡化。
不愧為一個公司的老總,這一手轉移視線是在玩的漂亮,如果不是老黃當初的提醒,恐怕我現在也會誤以為王文盛是一個好老板。
侯俊明說,黃浩然死亡之後他的那個位置重中之重,很快就安排了新一任的項目經理上崗,巧合的是,這名項目經理也在老黃發出血手印信件的名單中。
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,上一次我去進行例行詢問時,他根本沒有提到過黃浩然,這件事情很是蹊蹺。
聽了侯俊明的話,我決定立刻動身,再次到他的家裏一趟。就在這時,小劉急匆匆的從外麵跑進來,在我耳邊輕聲說道:“陳哥,你還記得名單上的第二個換上癌症的人嗎,他今天早上去世了,對外宣稱是癌細胞擴散,可是我調查之後發現並不是那麼簡單,他死亡的原因是心肌梗塞。”
我聽了後不動聲色,揮了揮手讓他先下去,小劉給了我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,退出了審訊室。
小劉離開後,我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,我不說話侯俊明慌了,他一直追問我怎麼了,是不是他家裏人出事了。有時候人在恐慌之中就會胡思亂想,越想越害怕,侯俊明現在就是這種情況。
他不斷的掙紮,衝著我怒吼,說我答應他要保證他和他家裏人的安全,如果他家裏人出事了說什麼也不會放過我。
在他精神即將崩潰的時候,我終於開口了,聲音不大,卻很沉重:“你的同事林明死了。”
林明就是名單上的第二名那個患上肺癌的人,聽到這個消息,侯俊明倒吸了一口冷氣,瞪大了眼睛,雙目無神的癱坐在座位上。
我雙手十指交叉,放在桌麵上,給侯俊明冷靜的時間。待他重新開始呼吸之後,我才再度開口:“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,如果你想要你的老婆兒子安全,最好將知道的全都告訴我們。你也看到了,棄車保帥,他們自身都難保,你難道還指望他們把你撈出去?”
侯俊明無動於衷,可是從他的目光中我可以看到,他已經有些動搖了。我晃了晃頭,站起身回到了辦公室,五分鍾後,我拿著一份文件從樓上走了下來。
這份文件就是孫隊留給我的那一份,我將文件拆開,把屬於侯俊明的那一份遞給了他。他顫抖著雙手握住了那份他的個人簡曆,上麵將他的罪行大大小小十幾宗全都例舉了出來,並且還有確鑿的證據。
看到這份資料時,侯俊明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,趴在桌麵上低頭痛哭。哭了許久,他才慢慢恢複過來,聲音顫抖的說道:“我說,我都說,但是我要見到我的妻子和兒子。”
我給小劉使了一個眼色,小劉轉身走了出去,半個小時後,侯俊明的妻兒來到了市局。他的妻兒在見到他的一刻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,跑過去抱住失聲痛哭。
我拉著鄭欣走了出去,給他們一段私人的時間,大約過了二十分鍾左右,侯俊明的妻子領著兒子從審訊室中走了出來,我這才重新走進去。
侯俊明低著頭,他說他全都交代,林明的死到底還是讓他感覺到了恐懼,他害怕自己的妻兒也受到危險。
我坐在座位上打開攝像頭,鄭欣也開始準備筆錄,我看著侯俊明的眼睛:“說吧。”
侯俊明說,他的確隱瞞了一些事情,準確的說是黃浩然的事情。在黃浩然死後,他發現公司中開始接二連三的少人,雖然沒有傳來死亡的消息,可是卻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