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女施主,不要再胡說了。”一旁的和尚看上去二十不到的年紀,生的很是清秀,身穿一身玄青的僧服,站在那裏,臉漲得通紅。
“究竟發生什麼了?”卿因帶起麵紗,撩開那厚重的絨幕,衝外麵喊道。
那女人大約三十歲的模樣,打扮得有幾分花俏。
她聽到卿因的問話,滿臉是淚地跪走上來,聲聲悲戚。
“這位大小姐,我叫鍾秋。進京來探親,身上隻有一些盤纏和幹糧。盤纏用的差不多了,就想抄個近路早些進京。萬萬沒想到居然遇到這個假和尚,被他搶了幹糧。”
卿因看著她發嗲的聲音,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。
“關鍵是,大小姐——”鍾秋的麵上出現驚慌,她挪到暖車旁,尋了個可以藏匿的位置,大聲道:“他的僧服上麵有血,有血!”
卿因蹙眉,看向站在那邊頗有種遺世獨立感的小和尚。
“小僧沒有,還望諸這位小姐明鑒。是小僧將幹糧贈予這位夫人,她卻反咬一口,稱這包裹裏的幹糧是她的,”小和尚苦澀一笑,臉上俱是懊悔。
卿因歎了口氣,想要下車去。
身後的秦淵一把拉住她,卿因轉過頭,看到秦淵衝她搖了搖頭。
“如何?”卿因不解地問道。秦淵有些肅然的神情讓卿因有些遲疑,一般來說自家殺千刀的這般反應,往往代表了,大事不妙。
卿因看向車下。
可是,這明明就是個手無寸鐵、看上去還有些呆萌的小和尚啊。
“車前小師傅,你姓甚名誰?”秦淵將卿因拉回身邊,爾後詢問道:“你身上的血跡,是從何處沾染的。”
小和尚看著暖車,伸出一隻手,舉在身前爾後鞠躬道:“回施主,小僧乃是江州靈盧寺中人,法號賢真。這血…”
賢真看向自己衣擺上麵的血跡,有些猶豫。
“大少爺大小姐,你們一看就是富貴人家,沒有看到過江湖險惡,”躲著車夫身旁的鍾秋再度嘰嘰喳喳地開口爭辯道:“我看這是人血啊,這一定是個假和尚!”
“不是這樣的。剛才小僧遇到一個受重傷的施主,小僧看他傷勢不輕,就想早點穿過這廖崖,好去那邊的鎮子尋醫。”
賢真費力地爭辯著,急得兩眼發紅。
一個出家人,自然是關注自己的名譽。卿因看著他的模樣,怎麼看都不像壞人。
至於這個縮著,躲在車夫身旁的鍾秋,實在可疑得很。
“這樣也說不明白,再等下去怕是耽誤行程”卿因轉過頭,看著自家氣定神閑的殺千刀,認真道:“前麵不遠,就要到柳州了。不如去到那裏,將這兩人送官罷了。”
秦淵點點頭,全然默認。
“這般,我們要去前麵的柳州,”卿因向著車外兩人說道:“你們先隨我們過去,待這事查明,我們商隊自然有人將你們互送至京城。”
“去就去,誰怕誰!”鍾秋搶先回答道。
賢真站在那裏,因為身子骨有些消瘦,當風吹過時,整個人都有幾分搖晃。
卿因瞧著,這出家人實在有幾分可憐。
“小僧也去,”賢真點點頭,臉上有幾分落寞,他頓了頓再次開口:“隻求施主,能夠派人前去小僧說的地方,尋找那位受傷的俠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