鈕祜祿瑾玉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最後實在忍無可忍,衝上前,一把將元壽搶了過去。
元壽突遭變故,哇哇大哭起來,怎麼哄都哄不住。
年馨瑤臉上的笑意更深,像是突然心情大好,伸手從旁邊的梅樹上折了一小枝梅花,湊近鼻尖品了品,果然香氣怡人。
鈕祜祿瑾玉哄得滿頭大汗,無奈之下隻好匆匆對年馨瑤說了一句:“妾不叨擾側福晉賞梅了,妾告退。”便摟緊元壽頭也不回的往玉榕居快步走去。
她聽見年馨瑤在她身後不緊不慢地叮囑道:“多看著腳底下,積雪要融了,姐姐可要小心走路,可別摔著了!”
也不知是提醒還是詛咒,鈕祜祿瑾玉隻覺得腳下一滑,所幸身旁的紅菱眼明手快扶住她。
她又聽到了身後傳來一陣笑聲,再不敢分神,集中精力行走,終於是走回了她的玉榕居。
待鈕祜祿瑾玉的身影再也瞧不見了,年馨瑤的臉色也沉了下來。
“自己的孩子如此寶貝,人家的孩子就如同草芥,任由她殘害!”
淩嬤嬤以為她心裏又傷心難過,忙勸道:“側福晉放心,血債血還,那是遲早的事。”
年馨瑤點了點頭,“就算這輩子跟她這麼耗下去,我也決不讓她坐上這側福晉的位置。”
她轉頭,看著淩嬤嬤問道:“青漣閣的情形如何?”
淩嬤嬤轉著頭四下看了看,這才覆到她耳邊悄聲說道:“青蓮閣裏幾個丫頭,唯有扶柳最可疑。奴婢查了下,她與鈕祜祿氏身邊的大丫頭是同鄉,以前關係就不錯,碰到了總會聊兩句。她剛提拔上來做了側福晉的貼身丫頭,就發生了這樣的事,所以她的嫌疑最大。”
年馨瑤點了點頭,其他粗使丫頭皆不能進她的寢室,就連淩嬤嬤的屋子也不讓隨便進去。能在整個青漣閣來去自如的,現在就隻剩下扶柳這一個丫頭了。
從前也是看著扶柳老實人一個,做事又細致,也不多話,於是讓她補了曉月的空缺,卻不想也是鈕祜祿瑾玉埋在青漣閣的一步暗棋。
“哼,地位不高,心眼倒是怪多的。找個借口把扶柳打發了,我不想再看到她。”
“側福晉慢下決定,留著扶柳說不定能有用處。”
年馨瑤略有些吃驚:“當時狀況緊急,她已經不得不棄了這步棋,咱們撿起來又有何用?”
淩嬤嬤笑了笑:“她雖然棄了棋,卻料想咱們在這個時候也不會拿扶柳怎麼樣,頂多是尋了個錯處打發出去,這倒反而隨了她的意願。咱們反其道而行之,就將扶柳留在身邊,也不捅破,看她擔心不擔心。她若心中有鬼,必然會想方設法除掉扶柳。她若絲毫不管,咱們倒是可以想方設法收了扶柳,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。”
年馨瑤定神一想,的確是一個好安排,不由讚歎道:“還是嬤嬤設想周到。”
可如此一來,她身邊就真的無可靠之人伺候了。
淩嬤嬤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,扶著她的手引著她往青漣閣走去,一邊走一邊對她說道:“上回裝鬼嚇曉慧的那丫頭,側福晉還記得嗎?”
年馨瑤點了點頭:“什麼時候喚她來唱個戲,再好好打賞一番就是了。”
“她已經辭了戲班子的活,想要跟在側福晉身邊伺候,就看側福晉瞧不瞧得上她了。”
年馨瑤一奇,但轉念一想,人家怕是承了淩嬤嬤的情,為報恩才甘願進到這牢籠般的王府內苑來。
這樣知恩圖報的秉性倒是不太會發生背叛之事,可是年馨瑤此時已經不敢相信身邊的人,除了淩嬤嬤。
既然這人是淩嬤嬤引薦,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。
兩人一路聊著回到了青漣閣。
扶柳有些站立不安,她候在門口,見年馨瑤進屋,忙跟進去替她脫下厚重的貂皮大衣。
“仔細收好了,這可是王爺的東西。”
她對扶柳還是一如往常,仿佛之前荷包之事從來都沒發生過,也沒有懷疑到她的頭上。
“曉慧走後,扶柳也怪辛苦的,不但一個人值夜,白天還要隨時伺候著。若是有人能幫她一把便好了。”年馨瑤感慨著。
淩嬤嬤笑眯眯地對門外招了招手,對年馨瑤說道:“奴婢那遠方大侄女一心想要來京城做事,她娘實在拗不過她,便拜托給了奴婢。側福晉瞧瞧,可是個能做事的丫頭?”
她的話才落音,就見一個身姿纖細,麵貌清秀的姑娘緩緩走了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