鳳眼淩厲,容華天下,正是當朝皇後。
秦洛璃狠狠一怔,身體一瞬發涼,趕緊叩拜。
“民女見過皇後。”
秦洛璃想到過這個人是司徒素心,是上官舊仆,或是蕭暝奶母,卻如何也想不見是當朝皇後。
她不應該是臥病中宮嗎?
雙膝還未落地,卻已被一雙精致如玉的手扶起。
“長安,讓本宮看看,兩年了,本宮以為再見不到你。”
秦洛璃心如百味雜陳,靖南王與東宮太子也成勢均力敵,水火不容的之勢。
自己是新封的靖南王妃,而皇後一直是太子幕後支持力量。那麼,理論上她們之間亦是敵對的立場。更何況,當年上官一族滅門之禍,亦是由上官夫人對皇後不敬而起。
“皇後,民女不敢。”秦洛璃保持跪態。
皇後一愣,像是燙到了,伸了伸手隻是頹然地坐了下去。
“長安,你果真是不記得本宮了嗎?小時候你說本宮比額娘還疼你。”
秦洛璃蹙起秀眉,拚命地去想,卻想不起關於這個女人的隻字片斷,更覺得指尖發寒。
“若是有從前,是因為長安年少,現在民女已然長大,所以對於皇後不敢不敬。”
秦洛璃伏著頭,小心地說。
此時此刻,皇後來意不明,若是胡亂攀親,對不上從前的細節,便是欺君罔上。
即便是對上,皇後若有所求,自己便被推到不容拒絕的境地。
“長大了……本宮的長安都要嫁人了。”皇後怔怔地重複著,兩年時間,她長大到了令她都驚豔的地步,一曲白狐流傳著自己當年一般的恪純美好,風華初現。
“主人,長話短說,宮裏還等著您呢。”門外響起清冽的男聲。
“上官長安,”皇後站了起來,鳳臨天下的威儀迸現。
“是。”秦洛璃愈加伏低了頭。
“不得嫁給蕭暝,你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離開。”
秦洛璃微微一愣,皇後抱恙,宮中一個月內不準有婚嫁之喜,這一個月是留給自己離開的時間?是否要道一句謝主隆恩,給自己留下了如此寬裕的時間,用這樣精妙鄭重的方式來告訴自己。
秦洛璃深深吸了一口氣,她還要跨過多少看得見地看不見的鴻溝,才能理所當然地站在蕭暝身邊?
“我愛蕭暝,就算給長安一輩子的時間,長安亦不願離開。”秦洛璃抬起頭,微微一笑。
“皇後萬萬人之上,生殺予奪隻在一念,長安無話可說,若是天不從人願,長安隻願生命中最後一秒能站在靖南王身邊。”
比起死,她更害怕地是離開。
“長安!你會後悔的。”
“為何?因為靖南王注定會帝儲之爭中一敗塗地?”秦洛璃揚起頭,目光中青芒冽冽。
浩浩皇權之爭,她與皇後都不能退,皇後輔助的是兒子,而她襄助的是夫君。
“你的出生就注定了……”皇後突然厲聲道,像是被迫到絕境地困獸。
“與最後誰走上了大羌的帝位無關。你都會後悔,痛恨自己是如此扭曲的存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