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180 惘
他細細打量蕭暝，沒有從他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驚訝，以及該有的震驚，突然有些明白。看秦洛璃的眼神更緊一份。
“是她！是她殺死了司徒姑娘？”
呼吸順暢了的秦洛璃拉開蕭暝的身子，轉過身來，看到了墨羽眼底的敵意。
“是，是我。”她大方地承認。
墨羽的呼吸已經粗重起來。“王爺，大軍當前，您可要秉公處理，才可維持軍心呀！”
軍心，軍心！
秦洛璃好笑地轉過眸，望向蕭暝。他真的可以為了軍心放棄她嗎？那麼，他那漫天的傾訴與悔意不過是個笑話？
“王爺！”
“夠了！”蕭暝推推手製止了墨羽的話。“本王自有辦法。”
自有辦法？
能有什麼樣的辦法？
這話莫說墨羽不相信，就連她都不相信。她，上官長安，害死了這麼重要的人物，司徒素心的父親能放過自己嗎？他是那麼了不起的一個人物，這可是他的獨女啊。
墨羽不甘的眼神射過來，像把利劍，分明把一切的錯全歸到了她的身上。卻又隻能莫可奈何地看著眼前的蕭暝，他的手按在了劍柄上，讓秦洛璃有理由相信，隻要她離開蕭暝的保護，就會人頭落地，被帶回國祭奠司徒素心的亡靈，還有可能被鞭屍，被淩遲。
人死了，可以不在乎任何的懲罰，隻是看向自己這身清靈的軀體，多少覺得可惜。
蕭暝，他忍心麼？
抬眸，望向蕭暝，他握緊了拳頭，一種無法改以決心的堅持寫在臉上。
“你下去，這些事情由我來處理。”
墨羽心有不甘，卻不得不退了下去。
寂靜的內室，現在又隻有兩人相對。
秦洛璃很想知道，她麵對的將是什麼樣的懲罰？
回來，本就沒有想過活下去！
皓腕凝脂，隻有那驚心動迫的梅花烙豔紅如血，邪魅如嬌，與她臉上冰冷的豔絕之笑相映成輝，噬骨紮眼，流轉千年！
“長安，本王不會對你怎樣的。”他返身，沒有看她。
秦洛璃心頭一顫，就這麼不經意般滾進了一絲暖意，化解了心頭積久的冰意。
她仿佛聽到了冰雪融化的聲音，還有潺潺的冰水化開，流入海中被海水溫暖的跡象。
這個世界終究不是那麼無情麼？
她眨巴著水盈盈的大眼，飛舞起睫毛，劃過無數個問號，還有期待。
“你回去吧，讓蕭盡崖帶你回去，隻有回到納蘭執的身邊，你才是安全的。”
讓她回去？
秦洛璃張開了嬰桃紅唇，看著眼前這個黑如鬼魅從來都高傲冷俊的男人。似乎才第一次認識他，以前的熟悉感一時消失怠盡。
哦，他，也保護不了她了？還是，要拱手將她送走？
“本王馬上派蕭盡崖送你出去，在本王無法保證你的安全前，本王不會將你留在身邊的。” 那眼裏流露出來的分明是不舍，還有握緊她的手，灼熱得幾乎將她化為柔水一灘。
這就是他的答案麼？
秦洛璃說不出來是感動還是失望。或許，他們今生本就沒有在一起的可能，就如前世，前世的那個可惡的男人與可惡的女人，在陷害了她後就注定分道揚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