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草!”薄青伸手挑起我下巴,大抵是觸到了傷口,我不經意的一呼,一腳蹬在他小腹,“說了讓你滾開了!”
薄青忽而跳起來,抹抹小腹,不可置信的大吼,“小草,你,你怎變得這般粗魯了?”
我冷聲一哼,不在意道:“跟你學的。”
後來,薄青和昕涼打了起來,師父的禪房弄得一團亂,究竟是忘了他們為何打架,唯一記得清晰的便是,胭脂是吃我的醋才那般狠厲的想要殺我。
這是昕涼生氣時無意間說出來的。
我沒有忘記胭脂剛時說的話,他們已有了婚約。
這些事薄青從未提過。
然而那一刻,我終究是忘了胭脂先前說過的話,關於鎖妖塔的事也是後來才憶起來的,我那時當真是幼稚了些。
話說,那日之後,也不知有誰在嚼舌,現階段的主要話題便成了我和薄青還有胭脂的。傳說紛紜,但那些女仙與八卦的男仙大都是談起我搶了魔族公主的未婚夫,這也讓火羽陷入了困窘之地。
也為了這事,好些日子我都沒有臉敢去見火羽,即使是相遇,也逃之夭夭溜之大吉,我深知做的這些他定是知道的。
話說那日,我在院中和薄青練劍,日裏來的委屈竟讓我有些心不在焉起來,招招躲避著薄青的劍氣,他出手還是那般準那般快。
我常常想,若是與他練劍的是胭脂,他還會不會這般毫不留情。
然而在我分神時,手背卻被他一道劍氣劃了條細細的口子。
我低低一呼,他眼中卻帶著一抹詫異,有些焦怒,“小草,你何時這般沒用了?”
手腕一抖,我捏了個訣,忽而光如潑灑,絲絲光華如一把把利劍狠狠落在薄青身上,他險些避不開,怒目著揮袖散了我的妖術,“小草,你又是哪根筋不對了,你瘋了。”
一把頎長的劍帶著絕冷的鋒芒直逼薄青腦門,他格劍一擋,我被一股力道生生逼退了兩步,呆滯在原地,半月的休整,我身體已完全恢複,這一劍也是盡了全力,薄青竟然輕而易舉便散了開。即使我這般拚命的練劍,還是險險輸了他一步,不,這一次是輸了很多。
原來不知覺間我們的距離拉得愈發大了。
“小草!”薄青施法落了地,劈臉朝我襲來,“你到底怎麼了?”我依舊不說話,木木的盯著他。
興許是從一開始就錯了,我錯信了他,便造成了今日的果。
神說:之所以被騙,是因為你心甘情願。
我傻傻一笑,反手將他推開,“你離我遠點,萬一有誰又把你招蜂引蝶的本事賴在我身上,我可沒有那麼多條命來賠。”
“啥?”薄青雙眼一瞪,急得差些跳起來,“小草,你果然還在生氣是不是?”他晃著我雙肩,像是要把我渾身骨頭搖散架方可罷手,“你何時這般小氣了?”
聞之,心中甚是委屈,鼻頭忽的一酸,險些掉下淚來,“是啊,要是和你練劍的是胭脂,你根本不會忍心傷她的對不對?”
“小草,你——”薄青忽的一滯,猶豫的話似是帶著些複雜說不清的味道,他訥訥站在遠處幹脆不說話了,那一刻,興許是恍惚,他眼中竟時不時的浸出一抹哀傷來。
一股莫名的憂傷在我心中冉冉升騰,我忽的昂起頭,理直氣壯的道:“若是那日我死在胭脂手中,你會不會殺了她。”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我便後悔了,怯怯的摞動著步子朝那陰影裏靠近。
隻因,薄青至終沒有回答我一個字。
久久,忽而一句話如風般消散在我耳畔,他的頭低低的,像是怕我看見他眼中的表情,他說:“對不起,我做不到!”
我頭腦一懵,瞬間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