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二 今識愁滋味 第四十九章 為他,再危險我也去得
話說,當我饑腸轆轆站在大街上時,連傾城留給我的最後一錠銀子也掏空了,人煙繁複的街道,尋眼望去竟沒有我要走的路。
身體上的饑渴已讓我對尋找傾城失了大半的信心,現在的我終是一無所有了,嘈雜的街道,人群穿梭,吆喝的小販,曾幾何時,我也這樣呆呆的站著,茫然無措。那樣顛簸流浪的日子才剛結束不久,莫非我當真是要重蹈覆轍麼?
適才想起,原來,從一開始我便是一無所有,哪來的得失?
一步一步漫無目的的走著,不自禁的,我竟情不自禁握緊了脖子上的珍珠,我不知這粒珍珠的由來,更加不知這對於我是怎樣的重要,然而傾城的話卻讓我心中橫生出一份希望。
話說,那日我閑來無聊便玩起了脖子上這粒珍珠,這大抵是我可以擁有唯一的東西。我至終也忘不了傾城見著這粒珍珠時眼中的表情。
有那麼一瞬,我以為傾城認得它,然而換來的卻是傾城半冷半淡的話,他說:“蓀兒,若不是重要的東西,你不會隨身帶著,或許它可以幫助你找到想要找的人。”
我訥訥的看著他,直到他眸中透出那份隱忍的傷痛,我不知道是不是這粒珍珠令他記起了自己一些傷心的往事。
自那以後,我便再也沒有將這粒珍珠拿出來。
然而此刻,我卻迷茫了,唯有緊緊的握著它,心中才會覺得那麼一點點寬慰。
“呀,對不起!”大抵是我太過於專注,冷不丁的撞到一個女人,那女人麵色忡忡,從我身旁繞進了一間鋪子,牌匾上刻著“當鋪”兩個大字。
我不知自己怎會認識那兩個字,隻是恍然間便識得了,傾城說我定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,父親給我請了教書先生,從前的我定是很幸福。
我眼巴巴的看著傾城,驚得合不攏嘴。
那時的傾城在我眼中大抵是扮演著神的角色。
不待稍許,那女人竟從當鋪裏走了出來,她臉上的憂心忡忡轉瞬即逝,一抹不怎好看的笑容浮現在她臉上。
“有救了,有救了!”女人呢喃著,與我擦身而過。
我霍地一驚,竟對她話裏的那幾個字起了莫多的好奇,直到我走進那間鋪子時,才發覺這是一件奇怪的鋪子,裏麵什麼都有賣。
“你要當什麼?”我移眼,正好看到一個胖胖的男人,他不抬頭,指尖將珠子撥得飛快,生硬的語氣令我努努嘴,一腳便踏出屋子。
“原來是乞丐?”
我猛然一驚,轉身便跑到櫃台前,趴在桌上,辯解:“我不是乞丐。”傾城說了我不是乞丐,他給我起了名字,叫蓀兒,“我叫蓀兒,不叫乞丐。”
那人一怔,撥著珠子的手停頓了下來,“原來是個白癡!”那人冷笑,又把頭埋在了櫃台前,手中的珠子如飛。
聽了那人的話,我懨懨不喜,怒道:“我不叫乞丐,也不是白癡,我有名字的。”
隻聽見珠盤嗑得嘩啦直響,那人又抬起頭來,厭惡的眼神似是帶著一道怒色,“這是當鋪,不是女兒家瞎折騰的地方,說完了就滾出去。”
不知怎的,心中竟有些委屈,若是傾城在這裏,他一定會幫我討回這份委屈。
“蓀兒,你這般,我怎放得下?”
頭腦裏竟又想起傾城的話,大抵是那時,他便猜到了我會落到這樣的境地麼?
“誒,你怎麼還不走?”那人凶巴巴的,一臉的猙獰,“這裏是當鋪,你要是當東西呢就拿出來,些許可以讓你吃頓好的,若你沒有東西可當,那還是快點離開吧,擋了我的生意你可以賠不起的?”
“什麼是當東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