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二章:兩次深情的告白
第二天清早,秋菊打算帶著小丈夫高耀宗一起到高太太房間為高太太敬茶,作為剛進門兒媳婦的孝道。但剛走到高太太家不遠處,就被一陣大風吹得瑟瑟發抖,正打算加快步前進時,隻聽見“砰”的一聲,高太太家屋簷外的紅燈籠在瞬間掉下,摔得粉碎。
秋菊心裏想著:這風說來也是奇怪,昨天還是晴朗的天氣,今兒怎麼變成這樣,是不是有什麼不祥的征兆?心裏思量著,已不知不覺到了高夫人麵前。見了高夫人,高夫人麵色有些蒼白,一直在不停咳嗽,但見到了秋菊和耀宗便很是開心,不停地說道:“秋菊、耀宗,你們來了。快來,給我好好看看。”
秋菊和耀宗你看著我,我看著你,臉色都滿是愉快地笑意,連忙一起跪下向夫人道:“秋菊和耀宗少爺給夫人請安問早。”高太太看著這“幸福”的一對兒也隨和道:“早。早。”這時,高太太的小丫頭荷珠用托盤端上了一杯茶,請秋菊為夫人敬茶。秋菊接過茶杯,帶著幾分敬意,把茶端放在夫人麵前,恭敬地說:“請夫人喝茶。”夫人帶著幾分調笑的口氣說:“嗯?該改口啦。叫娘。”
在一旁頑皮的小少爺連忙逗趣地說道:“娘,請喝茶。”弄得秋菊和高夫人都不由地笑起來,使整個屋子充滿著歡樂的氣氛。剛沒過一會,高夫人又開始不停地咳嗽起來,還不停用手帕遮掩住嘴。當手帕放下,高夫人悄悄偷看時,帕中的血讓高夫人的心都快涼了一大半,再看見身旁還沒長大的耀宗,心裏的那份苦又有誰能懂?高夫人側過身帶著微笑看著秋菊,她清楚地知道,自己已經沒有多長時間活著了,她把秋菊視為最信任的人,希望自己再最後的時刻能單獨和秋菊好好地談一次話,談談耀宗、談談自己的心情。她吩咐身旁的荷珠丫頭把耀宗帶到書房吃早點,給自己和秋菊一個單獨相處談心的機會。
當屋門一關,這房屋裏,就剩下了高夫人和林秋菊兩個人。在與秋菊對眼相望地那刻,高夫人眼睛裏含著著淚水,那雙眼淚旺旺的眼睛著時讓看得人也跟著傷心、著急。突然,高夫人站起身跪在秋菊麵前說道:“秋菊,你受娘一拜。”秋菊哪裏受得了,連忙起身攙扶高夫人起來,嘴裏不停地說:“娘,你別這樣。你這樣會折我壽的。娘。”高夫人仍然哭著道:“秋菊,是娘對不住你。娘對不住你呀!”
秋菊也跟著跪下拚命地搖頭,一副不可相信的樣子。高太太見這又接著道:“秋菊呀!娘是因為有私心。才硬逼著你。你這麼好的女孩,卻嫁給一個八歲的孩子,我真是在造孽呀我。我也是走投無路啊!我快不行了,可是老爺他……我為了這個家,為了我的孩子,我隻好托付給你了。”“托付給我?”秋菊驚訝問道。這時,高夫人又不停地咳起來。“娘,你咳得這麼厲害,你先休息。”秋菊驚慌地說。
“不,不,秋菊,我今天呀,一定要把話給你說清楚,耀宗這個孩子,他是高家唯一的希望啊!我不止讓你做他的妻子,我還要你代替我,做他的娘親。”高夫人壓低聲音說。“讓我做他的娘親?”秋菊帶著幾分驚異反問道。“我的意思是,你要像母親一樣的,照顧他、保護他。永永遠遠為他活著。你答應我,孩子。”高夫人帶著氣啜和希望的語氣說。
“好,我答應你,我發誓:我秋菊,此後,生是高家的人,死是高家的鬼,永永遠遠地為高耀宗活著。”正說著,高夫人頭往前一撲,從口中“哇!”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,昏昏沉沉地低微說:“現,現在,我可以放心了、可以瞑目了。人生無常,生死有命,我已經看開了。我唯一放心不下的,就是我的孩子——耀宗。我知道,你心裏的苦和委屈,是我欠你的。秋菊,來生,做牛做馬,我……我都會,報答你”說完,氣息慢慢虛弱,一命嗚呼了。
人生也許就是這樣,總會有大悲大喜,當前日的婚事喜降臨門,後麵緊跟著的便是喪事,紅燈籠換成了白燈籠。
三個月以後,又是一個豔陽晴天,高老爺提著行李,準備到各地去收租。臨走時,特別對秋菊說:“秋菊啊!耀宗的媽媽剛剛去世,你要多多費心,好好照顧耀宗。”秋菊連忙道:“我會的爹,你放心。”而另一邊,失落的許家俊一個人在屋子裏發著悶呆,有人敲門了也不願去搭理。一旁的慧珊走到家俊麵前,帶著幾分靦腆和熱情的語氣問:“家俊,你還好嗎?”家俊沒有說話,依然沉默不語。慧珊低下了頭,用手撫摸著自己的手,鼓足勇氣又問道:“聽說你好一陣子沒去上課了,所以我來看看你。其實,我早就想來了,隻是我娘過世,我不方便出門,所以才拖到了今天。你的傷都好了嗎?”家俊帶著冷漠的口氣回複道:“身體的傷好的快,但心裏的傷,卻永遠難以平複。”慧珊聽著這樣的話,帶著幾分抱歉,慢慢地走到許家俊身邊坐下問道:“家俊,你和秋菊怎麼會在一起的啊?”家俊依然平靜如水的說:“很奇怪嗎?”慧珊忙解釋道:“我的意思是說,她不過是個鄉下女孩,而你確是個大學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