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府之後,正當蘇知嫻要忘了李家和沈家的糾葛之時,就聽說沈慕庭將那李三公子給暴揍了一頓。
而且他還是在威遠侯府李家自個門前,將李三公子給揍得差點連爹媽都不認得了。
打完了人還不算,最後沈慕庭更是命人扒光了李三公子的衣服,隻給對方留了一條遮羞的褻褲,然後揚長而去了。
態度可以說是極其地囂張,極其地惡劣,極其地蠻橫。
他在用這種方式告訴所有人,沈家人不是好欺負的,惹急了他們,大不了豁出去大家一起同歸於盡。
蘇知嫻都驚呆了!
這孩子做事一定要這麼肆無忌憚嗎?
套個麻袋暗地裏打一頓不行嗎?生怕別人不記恨他似的。
對方再怎麼樣也是威遠侯的嫡子,何況還是個讀書人。
讀書人最要麵子了,沈慕庭卻當眾扒了他的衣褲,讓李三公子丟了這麼大的臉麵,兩家的梁子必然是結下無疑了。
現在建安城中對此事更是眾說紛紜。
有人說沈慕庭行事太過,有失讀書人的體麵,德行更是配不上舉人的名頭,紛紛叫嚷著讓禮部撤銷他的舉人封號。
不過也有許多人為沈慕庭叫好,認為是李家讓人羞辱沈二小姐在先,沈慕庭隻是為姐出氣,以牙還牙地讓李三公子也失了一回麵子,雙方就算是扯平了。
正當外界為此事吵嚷不休之時,威遠侯李肅此刻正在禦書房裏,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告著禦狀。
“聖上,那沈家小兒實在是太過猖狂了!打了微臣的兒子不說,竟還做出那等有辱斯文之舉,讓犬子顏麵盡失,如今更是連門都不敢出了。聖上,您一定要為微臣和犬子做主啊!”
李肅一想起在自家門前受辱的兒子,對沈慕庭那是恨得咬牙切齒的。
簡直是奇恥大辱,奇恥大辱啊!
開平帝神神在在地批著手裏的奏折,聞言頭也沒抬地問:“那李愛卿想要朕如何為你做主呢?”
李肅抹了一把眼淚,神色振奮道:“那沈家小兒目無尊法,德不配位,依微臣看聖上不如撤銷了他的舉人名號,並勒令其永不得科考入仕,以儆效尤。”
“太子,你覺得李大人所言如何?”
開平帝放下手中的折子,看向堂中垂首站立的太子,蕭晟。
“回父皇,兒臣認為沈二公子雖有過錯,但事出有因,此事畢竟是李家有錯在先,沈二公子行事激進亦可理解。若因此就要毀了他的仕途前程,未免被人詬病,有失公允。當然,這隻是兒臣的看法,一切還聽父皇的定奪。”
“睿王,你覺得呢?”
開平帝又抬頭看向另一個得意兒子。
“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。兒臣認為朝臣中的家事,父皇不宜插手,不如讓李大人與沈家人私下解決就罷了,沒必要因為一些小事而鬧得滿城風雨。”
開平帝威嚴的麵容上露出一抹不甚明顯的笑,衝李肅說道:“李愛卿,睿王的話你都聽到了?朕平日裏日理萬機,連後宮的事都無暇理會,你竟然拿這等閑事來消磨朕,可真是會替朕著想啊……”
李肅冷汗都快滴下來了,趕忙跪下請罪。
“微臣有罪,還請陛下息怒。”
“你們李家無非是想與沈家解除婚約罷了,如今鬧成這樣,隻怕這親也是結不成了。既然如此,你就奉了朕的旨意,去找襄和郡主將這門親退了就是。”
“順便替朕轉告她,朕日後自會再為沈二小姐指一門好婚事,讓沈家人切莫因此記恨你們李家。至於沈慕庭當街毆打令郎一事,也實屬情有可原,讓對方賠些醫藥,你們兩家就無需再為此橫生事端了。”
開平帝的意思很清楚:你們兩家退完親,這事也就了結了,如果再敢鬧到聖前來,那就休怪朕降罪了。
“是,微臣領命,多謝陛下&體諒理解。”
聞言,李肅喜出望外。
他今日進宮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要讓陛下出麵,解除沈李兩家的婚約,至於處不處置沈慕庭倒在其次,這個場子他們威遠侯府遲早是要找回來的,不急於一時。
雖然從明麵上看,開平帝是兩不相幫,實則不然。
他做主同意了沈李兩家解除婚約一事,實際上就是下了襄和郡主和沈家的顏麵,更是借此拿捏住了沈二小姐的婚事,反將了沈家一軍。
李肅心中暗喜:看來聖上還是對沈家心懷芥蒂啊,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見不得他們好。
如此甚好,日後他們若是想要報複沈慕庭的話,也就無需顧忌太多了。
同時,李肅隱晦地打量了一眼堂中的太子和睿王。
看來睿王確實是比太子更得聖心啊!
適才陛下對太子的話不置一詞,卻同意了睿王的說法,並采納了對方的建議,可見其聖寵優渥。
“無事再奏的話,李愛卿就退下吧。”
“是,微臣告退!”
出了禦書房,李肅立馬變得意氣風發,決定回府之後即刻就召集人馬“殺”上輔國公府,將這個“好消息”告之沈家眾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