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得蕭冰欒的歎聲,兮染生怕自己的事惹了主子傷心,悄聲退下了。
夜裏,一片黑寄,偶有清風拂過,樹葉隨風作響,蕭冰欒沒有絲毫睡意,推開窗子躍上屋頂,平躺下來看著周圍的一切。
“冰欒姑娘也是睡不著嗎?”不知何時躺倒身邊的羽奕南輕聲問道。
“羽公子想必是住不慣柴房吧?”
“嗬嗬,令妹真有個性。”
“她,是直率了些。”
“其實,冰欒姑娘也很不同呢,最起碼此刻與白日大不相同。我還從未見過大家閨秀夜裏不休息反而爬房頂看星星?”
“羽公子乃是江湖中人,江湖兒女自是不拘小節。”
“哈哈,冰欒姑娘真是爽快,你這個朋友我羽奕南是交定了。”羽奕南突然坐起,唇角含著一抹春風般不羈的笑容,就那樣怔怔的看著蕭冰欒,蕭冰欒緩緩坐起,揚了揚眉道“羽公子如此結交之法,想必惹了不少情債吧?”
羽奕南麵色一楞,不禁赧顏道“冰欒姑娘你還真是……直接,哈哈。”
“嗬嗬,能與羽公子交朋友,也算得上是人生一大快事了,那冰欒就卻之不恭了。”
“好,如此,那我以後便叫你冰欒了。”
“那我稱呼你亦南可好?”
“自當如是。”
蕭冰欒已然失笑,堂堂一國太子卻在這裏降低身份與江湖人士結交,若不是知道他無心朝政,還以為他要借機籠絡人心呢。
“在想什麼?”羽奕南難得看見蕭冰欒發呆的模樣,他不得不承認,麵前的女子很容易就讓人溺進去,也許不單單是因為她那絕無僅有的絕色容貌,更是因為她那種清淡優雅卻略帶疏離的氣質,讓人不知不覺就深陷其中,他應該適當遠離她製造的危險,卻總是不經意就想靠近她。
“沒什麼,明日你要去哪裏呢?”
“孑然一身,哪裏都好,浪跡天涯嘛,我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踏遍整個大陸,結交無數豪傑,到時全天下都是我的朋友,那該多爽快啊。”
“聽起來不錯,那祝你馬到成功,一路順風。”
“嗬嗬,讓你見笑了。”
蕭冰欒淡笑道“像亦南你這般看開一切,瀟灑自在的人,世間真的不多,這樣,很好。”
羽奕南嘿嘿一笑道“冰欒你果真是奇女子,隻怕這世間也隻有你能如此理解我了。”
蕭冰欒淡笑站起身“夜深了,難得的住一回柴房,良宵苦短,好好珍惜。”說罷便一個旋身離開屋頂。
羽奕南訝然失笑,搖搖頭,徑自對著夜色躺下,住柴房,怎及得上以天為蓋,地為廬愜意呢。
一夜好眠,清晨剛至,兮染一推開門,便見店小二急急的跑上來,連忙拉住他。
“小二哥,你跑什麼?”
“額,姑娘有所不知,昨夜住柴房的那位公子不見了,隻留下一封書信給隔壁的那位姑娘,看樣子走的很急。”
店小二把手中的那封信揚了揚,兮染仔細一看,上麵寫著冰欒親啟四字。
“交給我,你去吧。”
店小二看了看兮染,知曉眼前這位與隔壁那位關係不一般,便留了信轉身去忙了。
兮染看著那封信皺起眉頭,忽聽得樓下傳來一聲嬌嗬“喂,小二,我問你,昨晚可有一男子前來住宿?”
這聲音……兮染往下一看,果然是昨天那位紅衣姑娘,唇角抿住,兮染利落的敲開蕭冰欒的門,恰好看見蕭冰欒一臉早已知曉的姿態坐在那兒喝茶。
“怎麼,生氣了?”
兮染把信放下,徑自倒了杯茶飲下“我犯不上,主子,何時啟程?”
看著她那明明在乎卻裝作滿不在意的樣子,蕭冰欒隻好道“半個時辰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