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110 哭出來(2 / 3)

小白不理兀自呆愣的方子儒,隻是轉過身,走到小院的一處石凳上,也不說話,隻靜靜地注視著前方,眸光空悠悠的,也不知道在想什麼。太上皇對著方子儒眯了眯眼,莫堯連忙上前請方子儒過去小白身邊。笑話,天家的人護短小氣,自己可以鬥得你死我活,卻絕不允許外人看輕。

方子儒不理小白這舉動,絕不會得罪小白,但肯定會叫太上皇覺得不痛快。太上皇要是不痛快了,底下就有一堆人跟著遭殃。誰不知道京裏那個最小氣,而且肯定會牽連怪罪到自己頭上,到時候……他又得有一段日子抱不到媳婦了。

“請問閣下如何稱呼?”依著莫堯的身份,方子儒同他是比都不能比的,可誰讓幾個人裏麵屬他莫堯輩分最低,所以該問什麼,說什麼,也隻能自己來。

方子儒在村裏難得見到像莫堯這樣的人,好在神情並沒有多少畏縮拘謹,同莫堯說了自己的名字後,兩個人已經站到小白麵前。隻是說是下棋,可這地方哪兒去找棋來?小白對上方子儒的眼眸,“盲棋,如何?”

小白以前在古墓時,便常常同冬至一起下棋,落的就是盲棋。誰也不愛落棋子到棋盤上。太上皇在邊上聽見小白的話後,眼眸閃了閃。他父皇就會下盲棋,隻一個人能同父皇下盲棋,那就是皇叔。

他年少時也不服氣,隻拚命學習,就為了追上父皇,代替皇叔成為父皇最疼愛的那個人。但這盲棋自己實在不行。父皇笑了笑,也不再宣自己陪他下棋。這麼多年過去,對父皇最疼愛的不是他們這些兒子,而是皇叔,心結也早就打開了。

隻是現在竟然還有機會見識到皇叔的盲棋,太上皇說不激動才是假的。

方子儒愣了一下,沒想到對方開口便是盲棋。隻是這盲棋,如何下?

莫堯倒是聽過下盲棋的,除非這人確有真才實學,不然是絕對下來不盲棋的。說白了,也就是記住自己和對方所走的每一步棋。莫堯自負聰明,陪著冬至走過兩回,卻是不到三十目便記不清了。

那時候,他聽冬至說,師傅的盲棋下得極好。那時候莫堯就好奇白師傅到底好在什麼程度,今天這書生,也算是叫自己圓了夢。

兩個人入座後,太上皇同莫堯便在邊上聽著。方子儒起初有些慌張,但很快的,麵容也就徹底平靜下來,甚至同對麵的小白有些相似的地方。隻是莫堯同太上皇都已經記不清棋局了。

許久後,方子儒擦了擦額上的汗,爽朗一笑,“先生好功力,子儒認輸。”小白也不說話,隻輕輕點了點頭,莫堯同太上皇知道方子儒輸了,但也叫他們兩個心服口服。能同皇叔交手這麼久才敗,足可見實力非常。

莫堯也覺得有意思,這麼個小村落,倒是挺有意思的。竟還有些藏龍臥虎的味道呢。

蘇子軒一直在屋裏,目光落在跪著的季如蘭身上,“為什麼?”為什麼要將罪名攬到自己頭上?蘇子軒望著自己顫巍巍的雙腿,那疼就好像刀子一樣淩遲著他,叫他整晚整晚地痛著,無法入睡。

這樣的自己,連杜如蘅那個啞巴都嫌棄了,季如蘭這樣的大家閨秀、千金小姐又為何會喜歡自己?

季如蘭跪得久了,這膝上磨著地,一點也不覺得舒服。可是她知道機會得自己爭取才能來。她隻是賭一把,賭莫堯會放過自己罷了。其他的,她求的不過是蘇子軒的平安與垂憐。除此之外,她還有什麼好求的?

當初請了大夫來,那人說的話季如蘭也都記得。他說蘇子軒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,可現在不是也能站起來了嗎?所以,什麼話她都不再信,除非親眼見到。

“你在,我在;你去,我也絕不獨留。”季如蘭淺淺的笑,空穀幽蘭般的氣質光華叫她一瞬間美得動人心魄。蘇子軒忽然笑了起來,那笑含著冷意,卻不知道在笑季如蘭癡傻,還是笑自己的不堪。

季如蘭慢慢地站起身,走到蘇子軒身邊,握住他的手,一點點收緊,眼底有著無謂的執著,“你若不在了,我還能活下去麼?”所以,賭吧,賭你蘇子軒心底最後一絲柔情,賭我此生最後的運氣。

蘇子軒呆呆地盯著地上那一灘幹掉的血跡,手上一個用力,將季如蘭整個困到自己懷裏,還要說什麼呢?什麼都不需要了。

老夫人打發繡兒出去看看,心底雖知道不大可能,但期盼總是慢慢升騰起來。她不回來,或許是因為二兒子回來了。

她的子轅總是常在外頭奔波,老夫人其實明白的,父母在不遠遊,子轅那麼孝順,常在外頭走動,隻是因為顧及著兄長的心思。這樣體貼的二兒子,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。想到這個,老夫人便心底糾結,麵上一白,想要喝點水壓一壓,無奈身邊沒有人,起身自己去取,還沒坐正,整個人便往下栽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