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等我再說話,安沐便招呼過了服務員,又要了一杯粉紅伏特加,卻不再理會我。
麵對安沐的突然翻臉,我一點也不著急,笑了笑說道:“好似我們倆除了劍拔弩張,就不會其他的交流方式,但在這商務場合也不適合劍拔弩張,所以你有脾氣也得憋著。”
安沐便冷冷看著眼前的我,側過身子,卻依舊不說話。
我又一次自討了沒趣,也不好意思繼續厚著臉皮,尷尬的笑了笑,便端著高腳杯,轉身向另一邊走去。而此時,安沐卻托著下巴,表情冷漠的看著遠處的李卓勳。
安沐終究沒有回應我,而我卻有些記不清,這是認識她以來第幾次不搭理我了,可她今晚似乎有點反常,但說話的方式還是和從前一樣,簡單又粗暴,這讓我莫名的心疼起她。與其在眼前給她添堵,倒不如自覺的站在她的身邊不遠處,陪她沉默著。
我手中有節奏的敲擊著吧台,等待著這場酒會的結束,即便安沐將無名火發到了我的頭上,可我卻絲毫沒有生氣,我能理解她的患得患失,因為這種患得患失,恰恰是愛情最真實的寫照,也證明著安沐與李卓勳之間是確實有愛情存在過的。像安沐這樣忠誠與一份感情,到頭來卻一無所有的結局,我更不敢設想,因為那樣的痛楚,一個人的一生絕對不能承受第二遍。
從安沐的神色中,有一種讓人心疼的東西在流淌著。
我說不清這種神色到底處於什麼,可我明白,愛情就像是蜿蜒曲折的一條海岸線,永遠讓人見不到邊,但是永遠讓人對它充滿無限的遐想。時光卻像一瓢水,照出舊日的容,或許,我們必須在經曆了很多之後,才能更好的體會生活,明白愛情不是一道一成不變的軌跡。
……
我有些厭倦了酒會上的是是非非,起身去了趟洗手間,卻恰巧碰到麵色蒼白的慕青,臉上滲著密密的虛汗。我知道她一直低血糖,所以大學那會,與她出門時,包裏麵總是帶著幾顆糖,如今恐怕是用不上了,可兜裏揣著幾顆糖的習慣卻保持至今。
我們在明亮而巨大的玻璃鏡中看著彼此……
“你自己貧血,自己不知道嗎?”我平複心情,聲音平靜地問。
“沒有,我……不是記不想來,隻是……工作太忙。”慕青揉捏著手中的紙巾,訥訥地說道,這樣的理由,或許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。
我依舊平靜的看著鏡子中她,說道:“你不用說什麼,我明白。”
慕青表情痛苦著,像是被淩遲了一般,轉身快步離開,而我最終選擇沒有將口袋中的糖拿出來遞給她,畢竟現在慕青已經與我形同陌路,過多的介入她的生活,隻會讓她更痛苦、更反感。
我在洗手間站了一小會兒,抽完一支煙,出來卻發現了先前搭訕不成的李卓勳,像是抓住了機會,又一次執著來到安沐麵前。
……
我遠遠的看著,雖然聽不清他說了些什麼,但此刻的安沐卻不再排斥他,甚至兩人還舉杯喝了一個,李卓勳似乎不再是下狠手擰死小黃鴨的人,此刻的他彬彬有禮,行為得當,雖然安沐依舊很少說話,但臉上卻有了笑容。
這一刻,我覺得自己恐怕是整個酒會最多餘的人了。
其實我和安沐雖然相處的很多,但多數時都是倆人單獨相處,我從未見到她和別的男人相處時是什麼狀態,想想她時不時冰冷的臉,人來瘋的個性,現在卻和視為死敵的前男友相談甚歡,我莫名其妙的有點不爽……
想歸想,可也沒轍!再想想,這事兒我還真犯不著有情緒,也沒這樣的資格,因為我隻不過是死皮賴臉的和安沐在一起住了幾天,他應對父親的假男友罷了,也並麼有什麼特殊的關係和理由,讓我為之大怒。
就在我看著他們的時候,眾人開始湧向舞台方向,我將目光轉移到不遠處的舞台上,蘇溪像是飲了一些酒的緣故,亦或是因為心情愉快,因此臉色微微泛紅的走向舞台左側的發言台,說:“各位來賓,請大家安靜一下!”
熱鬧的酒會現場將,瞬間安靜下來,燈光慢慢變暗,一束追光打向蘇溪,眾人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她。
蘇溪微笑示意後,說道:“各位來賓,酒會臨近尾聲,我們特地為大家準備了一個壓場表演,想必不用我介紹,也有很多朋友通過先前的幾首曲子,猜到我要介紹誰了吧?我曾經聽過她的獨奏音樂會,深深地被她的才華所折服,很榮幸她能為我們來助興,有請蘭州交響樂團著名小提琴演奏家,遊際旅行社的總經理,慕青。”
在蘇溪的介紹聲中,先前還是以黑色燕尾服出現的慕青,此刻以一身黑白低胸曳地禮服驚豔亮相,優雅成熟形象成功在一眾人中脫穎而出,立刻成為全場關注焦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