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經曆一夜疲憊之後靜靜的坐著,看著漸漸泛白的天空,我絲毫沒有困意,就這麼靜靜觀望著黎明前的黑夜。
……
一夜在睡眠中度過好似很短,但這個夜晚對我來說,好似做了一年都做不完的事情。我將昨天的事情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緒,不禁有點愧疚,但對於這一切我也無能為力,對於慕青,我不能為了一時安慰她而讓她陷入更深的泥沼,對於疲於奔命的自己都已經應顧不暇,我沒有資格保證能對誰好,尤其是已經錯過的我們。
東方開始慢慢的泛白,天空漸漸亮起來,我搜索了一首歌,設定好鬧鈴,然後去衛生間洗漱。
洗了個臉出來,卻發現安沐醒了,她虔誠地看著已經跳出海平麵的紅日,慢慢上升……陽光從縫隙裏射了進來,柔和卻光亮。
我一步一步走向安沐,像踏著時光,她盤腿坐在窗前,微光劃過側麵,我卻發現本該笑靨如花的側臉有點荒涼。時光就這樣在她的臉上劃過,卻不驚起一絲波瀾。
我想開口,卻害怕開口打破時光的靜謐。我也不敢眨眼,怕消逝的時光會帶走一切。
但這兒的確不是觀賞的好角度,片刻,我退出了房間,迅速喚安沐快點將衣服穿上,我們換個地方。
待安沐換好衣服後,我便拿著她的手,朝著昨天的後山奔去,我們跑的很帶勁,相機將那所有的不快全都甩在身後,安沐體力很好,中途他並沒有叫累,一直隨我爬到那個山上。
我們癱坐在地上,重重地喘息著,然後呆呆的看著霞光,光線將回憶如老電影一般在我眼前重複播放著。
我看著安沐認真的側臉,心有些難以自抑的快速跳動著,我始終相信,有些人會一直刻在記憶裏的,即使忘記了她的聲音,忘記了她的笑容,忘記了她的臉,可在某個陽光明媚的午後,想起遺忘在時光角落和她在一起的感覺,仍會曆久彌新。
在整個世界都處於靜謐中時,設置的鬧鈴響起,蔡淳佳的《陪你看日出》。
當聽到這首歌時,在時光中沉默沉默,忽然將目光轉向了我。
蔡淳佳空靈清澈的嗓音,在空氣中激越著每一顆塵埃:“……哭過的眼看歲月更清楚,想一個人閃著淚光是一種幸福,又回到我離開家的小步,你送著我滿天燕子都在飛舞,雨下了走好路,這句話我記住,風再大吹不走祝福,雨過了就有路,像那年看日出,你牽著我穿過了霧,叫我看希望就在黑夜的盡處……”
……
安沐雙臂抱膝坐著,靜靜的聽著歌,沉浸的似乎忘了時間的存在,我在安沐身邊坐了下來,也看向遠處,在高空中看日出,感覺的確不同,似乎能忘卻一切,心中滿滿全是陽光。
“錢辰,謝謝你!”
我故作漫不經心的問道:“謝我幹什麼?你要是覺得很幸福,就放在心裏,將昨晚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忘了吧!”
“真的想忘就能忘記嗎?”
“我隻是覺得我們之間,你這小事產生誤會,那就太可惜了。”
安沐沒有說話,她的眼眶濕潤了起來,這一刻,我好似透過了她的眼睛看到:那片給人指引的星辰之海,陷入到一片昏暗之中,而那一艘銀色彎彎的小船,在星海中失去了方向……
我的目光隨著安沐向遠處看去,那些光線,帶著灼熱,刺破了黑暗,雖然這裏離那海平麵很遠,但依然能夠看到那虛幻的輪廓,以及那輪廓之下渴望被拯救的靈魂。
“你看那泛白的天際,像不像翻滾咆哮的幸福河流?”
安沐好似進入了我所描述的那一個世界中,許久才對我說道:“我希望它就是,能將那些渴望被救贖的人們,順著河流,帶著繁花似錦的盡頭。”
看著安沐憧憬的神色,我笑了笑說道:“這是一個善良的願望。”
又是一段極長時間的沉默後,安沐好似在對我說又好似自言自語,道:“不知道那條河流,能否包容固執的靈魂?”
我淺淺一笑,很委屈的說道:“謝謝你在我最害怕寂寞的時候沒離開我,安沐,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離開我,以後,我無理取鬧時你就對我說,千萬不要和我置氣好不好?”
安沐緊咬著嘴唇,內心顯然在劇烈的爭紮著,終於對我說道:“這次,我可能不會那麼輕易的答應你了,抱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