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確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,但是又害怕觸及到孩子那還未愈合的傷口,因此多少參雜著成人世界裏的謹慎小心,說道:“你可以選擇的,告不告訴我都沒關係,畢竟這是你的小秘密,我們尊重你。”
秀秀沒有太多的猶豫,然後說道:“爸爸媽媽總會因為我的童言無忌鬧的不開心,後來我學會了讓自己忍住不說話,這樣她們也多了說話的機會,不用因為我而受到影響。”
安沐用一種感同身受似的語氣問道:“那你不說話是怎麼堅持下來的,畢竟你的年紀就該是好奇發問的年紀啊?”
“在學校的時候老師教我認識了很多字,我可以看故事。”
說完,秀秀似乎在努力克製著情緒,我用手幫她擦掉了含在眼裏的淚水,將她緊緊的擁進了懷裏,實在難以想象在這個一己私欲的複雜社會裏,一個孩子為了父母甘願做那麼大的犧牲,翠芳雖然不認識字,卻教出了好女兒,或許,這也是後天的環境,秀秀缺失了童年,卻也換來了最質樸的人性,隻不過這份懂事來的太過沉重……
……
我提著東西,安沐牽著秀秀,一起往停車位走去,卻在一個鮮花店門口看到了與男人扭打在一起的夏韻,而夏雷在一旁自顧自的玩著玩具飛機。夏韻頭發散亂,無疑,與她廝打在一起的,應該是她離了婚的丈夫。
“夏韻為這個家付出了那麼多,這個人簡直是畜生。”
安沐疑惑的看著我,問道:“你認識?”
“我們以前設計部的經理,一個失敗婚姻的犧牲品。”
在我們說話間,夏韻被扯住頭發,一把摔到了地上,附近的保安們,和圍攏的人似乎根本不願插手這場暴力紛爭,我感受到了這社會的冷漠……安沐似乎不願讓秀秀看到這樣的場麵,她朝我示意別輕舉妄動後,抱起孩子迅速的放到車內,然後迅速的返回,牽著我的手,擋到夏韻麵前,指著男人說道:“住手,打女人,你算什麼男人。”
“哪裏來的狗男女,趕緊滾。”
夏韻驚恐中看著我,我示意她別聲張,此刻我明白了安沐為何陪我一起出頭,如果我單方麵打抱不平,可能會被不明事理的人認為是夏韻出軌,反讓惡人有理。
我一把打開了他指著安沐的手,罵到:“就憑你這張嘴,就該被扇巴掌,我正愁打你找不到理由。”
男人捏著拳頭,找不到發泄口,忽然轉身,將身旁玩著玩具飛機的夏雷一腳踹翻到地上,無辜的孩子猝不及防,頓時撲到了地上。可夏雷像見慣了這樣的場麵似的,並沒有哭,而是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。
剛站起身來的夏韻,兩步走到趙文衝麵前,抬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,怒不可抑的罵道:“趙文衝你他媽還是人嗎?他是你親兒子啊,你也能下得去手,你還是人嗎?”
安沐迅速的將孩子拉到自己身邊,然後檢查他額頭上是否有傷口。
回過神的男人伸手就想一個耳光還給夏韻,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讓她得逞,夏韻趁勢再次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,這一把掌居然引起了在場眾人的叫好聲。
這個叫趙文衝的男人捂住自己的臉頰,看著周圍看熱鬧的人,徹底憤怒了,瘋狂的掙脫著被我捏住的手,怒視著夏韻,歇斯底裏的吼罵道:“賤.人,你找到了幫凶了是吧,等著,我叫人。”
夏韻揉著夏雷的額頭,忽然慌了神,轉手推搡著我說道:“錢辰,你們快走,尤其是你,你做設計這行業離不開建設局,這個畜生要是調查出你,肯定會為難你,為難公司的,我就是被他搞的辭職了……”
“夏經理,他是建設局的?”
夏韻一邊點頭,一邊推搡著我們離開。
趙文衝跳出來攔住了我們,一副豁出去的樣子,罵道:“你們這些傻B,現在想溜了,有本事出頭,倒是做人做到底,別他媽學狗偷溜啊!”
麵對叫囂的趙文衝,安沐滿臉不屑,她言語冷的像寒刃般,一如既往平靜道:“我不想惹事,卻也不怕事,如果你非要玩,那我就陪你玩到底,隻要你日後不後悔,無論是法律還是手段,我隨時可以讓你為自己愚蠢的行為悔恨一輩子!”
趙文衝冷哼一聲,忽然暴躁罵道:“去你媽的,你媽沒教你出來怎麼夾著尾巴做人嗎?”
安沐臉上露出一絲憤怒,終於有些不耐煩,她緊皺眉頭,過了很久才壓製住自己的情緒說道:“沒教養的東西,你自己非要找死,就別怪我了。”
我知道趙文衝這句話,已經觸痛了安沐最深處的靈魂,上手就是一拳,不計後果的將趙文衝放倒在地上,這個梳著三七開,帶著眼鏡的男人,頓時斯文掃地的摔在了地上。
忽然,人群裏竄出來幾個人,將趙文衝扶了起來,然後不由分說,擼起袖子就要對我們動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