畫麵中,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,一個以流浪歌手姿態盤腿坐在天橋上的女人,素麵朝天,微微卷曲的頭發編成一隻辮子,自然的垂放在胸前,恰倒好處的披散在微削的肩上。視頻暫停著,在今天的平麵中,她一張再標準不過的古典瓜子臉,堅毅挺直的鼻梁,便足以抓人眼球。
我們簡直難以置信,安沐有些激動地點開視頻,於是我們的情緒開始被跳動的畫麵所牽引……
街拍的視頻中,她用一隻布魯斯口琴,吹奏著一曲我們叫不出名字的曲子,周圍聚集了很多人,在安靜的鬧市區中,整個曲子以一種緩慢而憂傷的節奏推進著……
這一刻,原本我那被擁堵交通弄得有些煩躁的心,忽然就平複了下來,這樣治愈係的曲子,似乎像是一種訴說,訴說著她的心境。從她被風吹亂的頭發來看,她過得似乎並不是很好,甚至有些落魄,兩分鍾左右的視頻,仿佛難以訴說她的心事,漸漸的,我的情緒隨著她身旁行李箱上係著的藍色絲巾,輕輕擺動了起來。
我怎麼也沒想到,我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到她,見到一個過得並不好的她。
這條新聞發布不到一個小時,便有七千多評論量,很多人很坦言評論道:簡直是女神啊,被這首幹淨傷感的曲子灌醉了。
……
片刻,隨著前方的暢通,我再次跟著緩緩移動的車流行進著,安沐重複的播放著視頻,而那首浸透靈魂淚水的歌曲便這麼一直潮濕著,將這個春日的傍晚弄得格外冷清……
我的情緒頓時低了下來,一陣沉默之後才說道:“滕子很快便也會看到這個視頻,他估計會難過到死。”
安沐被我的情緒所感染,她一聲輕歎,說道:“Anna姐曾經和我說過:在麵對癡心一片的滕子時,或許是因為更害怕,對許俊也有那份難以忘記的舊情,而她,至始至終也未能確定現在的自己對滕子是什麼情感……有時候覺得隻是相互扶持的朋友,有時候又因為一同經過的一些記憶而撕心裂肺,但有一點我可以察覺到,她是愛滕子的,可能隻是她還需要一些時間來釋懷這份愛情,不是因為感動去維持的愛情。”
我一點也不否認安沐猜測的觀點,隻是忽然覺得:也許終其一生,我們這群人也不會真正弄明白愛的意義,所以總是因為愛情而收獲、而迷茫、而擔憂、而痛苦、而掙紮,可慶幸的是,我們這疲於奔命的愛情,卻從未放棄過。
……
重複的沉默中,安沐跳過剛剛的話題向我說道:“你看,下麵有人評論這是內蒙古赤峰市寧城縣的一個街道上,Anna姐怎麼又跑那兒去了?”
我猜測道:“這個地方可能離她找的地方很近吧,也許她是順著線索跑過去的。”
“看著她一個人的模樣,真心疼,不知道她是如何排解,這些日子以來,現實的壓力的。”
“唱歌,玩樂器都可以吧!”
“如果滕子想去找Anna,作為兄弟你會同意他去嗎?”
這個被安沐忽然問出的問題,讓我無言以對,因為怎麼回答都好似不太對勁,半晌才說道:“滕子和Anna便是我介紹的,作為兄弟來講,我希望他幸福,可是這種愛情來得太艱辛,他習慣於為Anna考慮,太過在意反而束縛了自己,可誰又能說這是錯誤?”
麵對我的疑惑,安沐依舊表現的很是淡然,她理了理自己有些散亂的頭發,回道:“這原本就不是錯誤……”
當再次陷入沉默的時候,車子還在路上疲倦的追逐著,我們還未到家,這有些荒蕪的夜晚便再次來臨,安沐趴在車窗上,有些孤獨的看著窗外的夜色,這是她最習慣性的動作,而她的目光好似希望將這深邃的夜看透,然後在黑暗中找到屬於自己的星辰之海……
……
回到家中休息片刻後,我正在思索著是否去酒吧找滕子聊一聊時,安沐已經推開了我的門,探頭問道:“要不一起出去吃飯,待會再去往日時光酒吧看看滕子吧?”
我點了點頭,做出一個OK的手勢,然後迅速的換好衣服,便開著車與安沐再次前往市區。
有時候我很疑惑,在這個省會城市,很多地方都已經進行了好幾輪城區改造,唯獨這兒似乎從來沒有太多的變動,像是一種紀念方式的存在,記錄著這裏的故事,這裏有故事的人。
從飯店出來到酒吧剛好八點左右,也是酒吧客人消費的高峰期,我與安沐隨著人群,經過並不寬敞的樓梯間,然後來到酒吧內,曾經很多人建議Anna可以裝一部電梯,可是Anna一直以這樣的格局經營到今天,但是顧客比一些硬件設施豪華的酒吧還要多,我想在這樣的外在競爭下,能夠堅持自己,堅持懷舊,也是一種成功的營銷手段。